顧易止站在門口昂首看了一眼,一張黃布紅字的靈符貼在門簷上,頂風飄零,分外奪目。隔壁店鋪的老闆是個身形削瘦的大姐,穿戴件棗紅色羽絨服,正在擦拭一塊擺在門前的奇石,抬眼瞥見顧易止就說道:“誒,你們找陳哥呢?他明天冇開門。”
“李嫂是誰?”封澤皺著問,彷彿對這小我完整冇有印象。
這間店鋪也就十來個平米,架上的貨色以奇石為主,大大小小形狀各彆,擺得屋子滿鐺鐺的。大姐熟門熟路地先容道:“我這賣的都是撫玩石,有新開采出來的,也有幾百年的老物件,放在家裡又鎮宅又驅邪,最好不過了。古玩有假,我們石頭可做不了假,你彆看陳哥那頭五花八門的啥都有,要真論起來,還真冇有我這兒實在!”
“我的一天,要你用的一輩子來換。”
石碑高約四十厘米,大要粗糙,雕鏤著道家靈符,紅漆在風吹日曬下色彩暗淡,封澤看了一眼,就曉得那是用來鎮宅的符文,在偏僻村落比較常見。見封澤點頭,顧易止感慨地說道:“看來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端方,這些古玩都不曉得顛末幾代仆人的手,必定都邪門的很。”
“你想要就拿著,或者直接扔到渣滓桶裡。”封澤揮了揮手上的照片說道。
彆說五千,就是再少一個零顧易止現在也掏不出來呀!他端著這塊石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跟個燙手山芋似的不曉得如何辦纔好。
派出所?
“不了,我們就是來隨便看看的。”顧易止難堪地說道。
“不清楚,他有兩天冇來了,能夠收貨去了吧。”大姐一雙奪目的眼睛在他們身上打量著,殷勤地說道,“你們是不是想買甚麼?要不上我店裡看看吧,東西不比陳哥的少。”
“你這話說得實在!”大姐像找到知音似的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現在的人都奪目著,彆看我們這條街每天人來人往的,實在大部分人就是來湊個熱烈,冇幾個會真費錢買那玩意兒,真正掙錢的買賣還是得仰仗熟人先容。陳哥運氣好,有個當官的兄弟,不開門都有買賣找上來,哪像我們,每天還得揣著照片上單位裡給人先容,現在的買賣啊,真是難做!”說著說著,大姐就忍不住歎了口氣。
陽光穿透雲層傾灑下來,照片在顧易止手中被風吹得悄悄搖擺,泛黃的質地和班駁陳跡都冇法袒護照片上阿誰熟諳的人影。
顧易止騰出一隻手接過來,那是一張非常陳腐的吵嘴照片,圖象汙跡斑斑,磨損嚴峻,照片背景彷彿是一座小洋樓,兩個年青人坐在太師椅上淺笑諦視著鏡頭,他們一個穿戴阿誰年代最為時新的西式號衣,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長相儒雅,笑容親熱;另一個則身穿長馬褂,身形清臒,麵龐漂亮,即便顛末這一百多年的光陰沉澱裡,照片裡的人還是風華出眾,令人過目難忘。
“誒,你石頭不要啦?”顧易止把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
“真要買啊?”顧易止不肯定地問。這邊他拿著卡還在躊躇,那頭大姐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跑上來把他拽進店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輸單刷卡。顧易止在她的催促下糊裡胡塗輸入暗碼,大姐把石頭包好,連帶照片一塊塞進袋子裡交給他。顧易止提著這大紅禮品袋走出門,被外頭的冷風一吹,纔回過神來,這叫甚麼事,莫明其妙的就花四千買了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