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來臨，暗色無邊。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本就最易生情，裴皇後瞧著楚陌景甚麼都好，就是出身江湖，未免有些配不上阿九的公主身份……雖說如此，但裴皇後也不得不承認，楚陌景容姿絕佳，渾身清貴之氣，還要遠勝王謝世家的公子，隻要不說，冇人會把他和江湖草澤聯絡在一起。

阿九唇邊的笑容消逝了，天底下的父母大略都是如此，本著對孩子的拳拳珍惜之心，總想著給孩子最好的統統，卻不問問孩子想要的是甚麼。

了迦聖僧平生慈悲，普渡眾生，他佛法無邊，佛性入骨，可他畢竟還是小我，是人就逃不開人生八苦，無慾無求是一種境地，順其天然又是另一種境地。

阿九笑了笑，去拉他的手，正在這時，有人排闥出去了，裴皇後看到阿九醒來，先是欣喜，而後，目光便落在了他們交握的手上。

“禁軍出動了？莫非是又有甚麼事？”阿九想了想，皺眉道：“師兄，我總有些不好的預感，要不……”

楚陌景看著，抬手覆上她的額頭，倏而微微一笑，笑意自眼底溢位，暈染了清絕如畫的端倪，彷彿融了十丈冰川，叫民氣動無度。

“你還是想一個夜探宗祠！”阿九鼓著腮幫子生悶氣，“都說了你一無所知的闖出來很傷害，你如何就這麼剛強，常日裡還說我，看你本身……”

“有很多人在馳驅。”楚陌景聽了一下，如有所思。

阿九伸脫手依偎疇昔，“幸虧，忘情與否你都在我身邊，不然……”

裴皇後是長輩，又是阿九生母，楚陌景順從禮數，向她見禮。

正說著，她俄然聽到“哢嚓”一聲，火線放著牌位的石壁驀地轉動開來，一條暗道呈現在麵前，她驚詫的望向楚陌景，楚陌景麵不改色，“雙闕是匠師爺爺打造，我自幼耳濡目染，學了一些外相。”

內裡傳來騷動，裴皇後神情微動，叮囑阿九好好療養，便帶著依依不捨的薑念分開了。

楚陌景抬眼瞥她，雙目清清澈底，直看得民氣裡發慌，半響才道：“你餘毒未清，不能冒險……我去。”

阿九扯了扯楚陌景的衣袖，表示他把她放下，而後取出一個火摺子，這纔看清了室內，本來他們正對著一排排牌位，在這大早晨的，還真有點嚇人，阿九雙手合十，輕聲唸叨：“後輩偶然衝犯，還望先祖莫要見怪。”

楚陌景對上她的目光，寂靜一瞬，唇角微揚，手掌往下覆住她的雙眼，一個和順至極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不必，”不待阿九出聲辯駁，楚陌景便很天然的道：“都一樣。”

石壁升起的時候太長，楚陌景不能放手，阿九目光轉冷，當即翻身滾了出來，手腕轉動，“鐺――”地一聲，雪蠶冰魄撞上了那人手上的刀鋒。

“阿念說的冇錯啊，”阿九不想跟裴皇後鬨衝突，便轉移話題，“傳聞麗妃被關押起來了，父皇籌算如何措置她？”

“母後。”阿九笑眯眯的叫了一聲。

楚陌景一怔，回身便看到阿九坐在床上，直勾勾的望著他，因為睡足了，她神采不像之前那邊慘白，反而有些紅潤，雙眼也有神了很多。

穀主的年紀冇人曉得，就像紀恒當年感慨，穀主幾十年都是那副模樣，一點朽邁的跡象都冇有，跟個活神仙似得。

顧不上細想，阿九從速換好了衣服，跟著楚陌景悄悄的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