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刀鋒利非常，老梁拿著石頭的手都在微微地顫抖。額頭上另有小汗珠，公然是新手啊。新手跟新手，我們倆也算是有緣分了。

石頭沁涼沁涼的，開過的處所另有些溫熱，彷彿有著人的心跳。

“冇放就冇放唄……”在理辯論，歸正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這兒東西彷彿比琉璃廠那兒的便宜很多，我必然要帶點東西歸去，不然就虧死了。”

秦月朔和老闆都笑：“不是的，老梁兩端都有店，暗裡還做買賣，這邊的攤頭我就幫手照看著，冇事還能順幾塊呢，嘿嘿。”

“我……我不太熟。怕把你的石頭弄壞了。”

另有一個穿戴灰色拉鍊連帽衫，頭髮蜷曲的男人，咧著嘴在對我笑……

秦月朔已經往前走了幾步了，轉頭看我呆愣愣的，又道：“走啊。”

秦月朔走過來：“老闆，能不能問彆家借個？”

老梁也感遭到我不對勁了，固然東西不值錢，但也有些防備，走過來問：“女人，如何了，找啥呢？”

老梁接過絡腮鬍子手裡的原石，打燈坐下，神采非常嚴厲，像是翻開試卷的監考教員。不過行動卻冇有設想中純熟，慢悠悠的，看著邊上的鬍子老闆急得滿頭大汗。

“來了來了！”來者恰是這家老闆，老梁。

大抵是老闆數東西的時候發明數量不對了。本來不是甚麼新奇事，但聲音奇大，連秦月朔都忍不住側目去看。那是一家賣石頭的，攤頭底下壓了層塑料紙。最前麵擺著玲琅滿目已經打磨好的珠子手串，另有文玩核桃，一筐一筐的賣。往裡一些的大多還是原石，像是方纔被沖刷過，石身上還殘留著淡淡的水印。泛著青幽幽的光。

我轉頭蹲下身子，眼睛在玲琅滿目標籮筐裡來回的掃。這個不是，阿誰不是，不是木盒子，也不是瓷碗，究竟是甚麼呢，方纔略過麵前的東西究竟是甚麼呢……

老梁比起絡腮鬍子看上去斯文很多，但臉上還是能感遭到做買賣的那種油滑，倒不惡感，反而有種馴良可親的感受。

老梁愣著愣著。俄然笑起來：“哎喲女人，戰國紅，滿肉，這可賺到了哈！”

這裡不比琉璃廠，龐大的頂棚像馬戲團的似的蓋在上頭，底下一溜煙全都是席地而擺的攤子，甚麼古玩書畫，金石玉器，十足躺在地上，也冇甚麼庇護，邊上豎著簡樸的牌子，100一件200三件，恨不得來個批發的商販，十足給帶走得了。老闆也是隨性，端個大碗蹲在地上用飯，也不去看麵前走過的人，這場景，倒跟吳氏書齋裡頭的抄經老頭有幾分類似。

喀吱一下，土黃色的小石頭一下被分紅了兩半，我恍忽間感覺老梁部下那東西不是石頭。是塊活生生的肉，石刀這麼磨疇昔，彷彿是在躲藏，還在號令，但躲不過，一下子就流出了鮮紅的血。我禁不住“啊”的輕叫一聲，後退幾步撞到秦月朔身上。

“我這不是進貨去了麼，嗓子那麼大也不怕嚇著人家……女人久等了啊，我這就幫你開。”

“吵甚麼吵！這你的買賣還是我的買賣呢！”

“我看你就直能蹲辦公室，可貴動個手跟小媳婦繡花似的……”

驀地間，我的手指觸碰到了甚麼東西，冰冷涼的。低頭看去，躺在掌中的是一個香插，紫檀木做的，不成能有那種沁入骨髓的冰冷。右手拿開，再往裡翻一點，再翻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