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齊王又持續說道:“反倒是福王那邊,我們派人去涼州截殺柳楠的人,卻誤打誤撞與福王的人在涼州相遇,還動起了手。福王究竟有何籌算,我們不得而知。殿下,還是得派人去查一查,以免夜長夢多。”言罷,東宮內再次墮入了深思與運營當中。
他方纔聽完那倉促進門的小廝帶來的動靜,待那小廝如一陣風般拜彆後,終究按捺不住心中的感慨,輕聲讚道:“先生,好戰略!齊王那廝,企圖借江湖門派的唇齒,去勾搭那與皇家有著千絲萬縷淵源的劍門,詭計摸索皇上的底線,摸索那不成超越的雷池。先生您悄悄一揮衣袖,便派出一人,將劍門掌門歐陽意奉上了鬼域路。這以力破巧之策,當真是妙,令人拍案叫絕!”
齊王聽後,坐正了身子,沉聲道:“此事,我們且靜觀其變。本來,我們也隻是想摸索摸索陛下的態度,現在歐陽意被殺,且是柳楠派人所為,這不正合了我們的情意,讓他替我們去摸索。我們就隻需坐在這裡,等著看宮裡的動靜便好,坐收漁翁之利。”
他深知,在這機謀交叉的朝堂之上,每一步都需謹慎行事,稍有不慎,便能夠萬劫不複。而謝六,這個常日裡看似忠心可靠的主子,現在卻如同一把鋒利的刀,既可為他所用,也能夠成為傷己的利器。
“王叔啊,您那用江湖門派去摸索父皇底線的戰略,本來是多麼的奇妙,多麼的全麵。可成果呢,這謝六,究竟是從那裡冒出來的?歐陽意,那但是人生稱江湖頂用劍的第一人,江湖龍虎榜上赫赫馳名,不是排行第七還是第八來著?如何現在卻被一個阿貓阿狗般的角色給等閒宰了呢?”太子的話語中充滿了不解與憤激。
但是,在這滿室歡樂當中,卻有一人顯得格外分歧。兵部尚書柳楠,他端坐在那邊,麵龐如常,看不出涓滴喜怒。
在京都尚書府那幽深喧鬨的書房內,燭光搖擺,映照著吳書那張因衝動而略顯紅潤的臉龐。
太子聽聞此言,心中更是感覺不成思議,一個賤籍之人,竟有如此本事?但是,他看著齊王那丟臉的神采,心中也明白此時不宜再多說甚麼,免得傷了齊王的麵子。因而,他話鋒一轉,問道:“也罷,王叔,您感覺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應對?”
與此同時,東宮內,已經是而立之年的太子與齊王相對而坐,兩人的神采皆如陰雲密佈,儘是不悅之色。他們的打算,那本是經心佈局、環環相扣的上上之策,卻突生變故,被打得七零八落。
一旁的柳無回,麵龐清臒,眼中閃動著聰明的光芒,他微微點頭,表示對吳書之言的深切附和。蔣欣生亦是麵露憂色,那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彷彿是對這精美戰略的最好註解。
太子的話語剛落,齊王的神采更是丟臉至極,他沉吟半晌,方纔緩緩開口:“啟稟殿下,那謝六,實則是兵部尚書府柳楠的一個家生子,賤籍出身。之前在福州時,他曾與冉兒有過一麵之緣,還救了冉兒一命。臣曉得他有些工夫,但千萬冇想到竟如此短長。因他是賤籍,臣也未曾過分在乎,唉……”
說罷,柳楠的臉上閃現出一抹難以言喻的不快。這不快,既源自於對天子能夠產生的態度的擔憂,也源自於對主子謝六那深藏不露的氣力所產生的模糊威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