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風雨刃含霜_第78章 多少恨,昨夜夢魂中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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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足下生風,穿越於夜色當中,好像夜色本身,半盞茶的工夫,已悄無聲氣地立於齊王府書房之上。月華如水,傾灑在他輕功卓絕的身影上,更添幾分孤傲與不羈。書房以內,燭火搖擺,映照出齊王那張深沉的臉龐,彷彿正被某種等候所困擾,眉宇間藏著一絲不易發覺的焦炙。

在肯定四周無非常後,成無柳身形微動,如同一片落葉輕觸空中,無聲無息間已立於書房門檻以外。他悄悄叩響門扉,那拍門聲雖輕,卻彷彿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門扉輕啟,他信步而入,全然不顧禮數的束縛,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姿勢之閒適,彷彿這裡是他的私家領地。

謝六聞言,苦笑一聲,一碗烈酒下肚,眼中閃動著龐大的光芒。他站起家,踉蹌步出院中,將酒碗重重置於雪地,隨即拔刀出鞘,寒光一閃,刀影如織,刹時將周遭的安好扯破。那刀光,密不通風,虎虎生風,每一招每一式都包含著無儘的憤激與不甘,彷彿要將這些年對柳家的深仇大恨,以及統統啞忍的屈辱,都在這寒夜裡完整開釋。雪花被刀風捲起,化作一場暴風暴雨,扭轉、飛舞,直至六合間隻剩下一片渾沌。

謝六冷靜聆聽著,目光穿越窗欞,投向那無垠的夜空,手中的酒杯悄悄搖擺,似是在訴說著無聲的憂愁,隨後一飲而儘。

成無柳冷靜上前,將謝六的刀悄悄收回鞘中,而後毫不吃力地將他的扛回寢室,安設安妥。臨行前,他在桌上留下一張字條,筆跡遒勁有力,透著一股不容置疑果斷:“阿正,多年啞忍,實屬不易。再對峙半晌,待機會成熟,我自會前來。兄弟,等我。”言罷,他回身步入茫茫雪夜,身影很快便消逝在茫茫雪夜當中。

成無柳離了柿子巷,身形如同脫兔,輕功發揮得淋漓儘致,每一步躍動都好似天涯流雲,街巷間唯餘一抹淡淡的殘影,彷彿那夜的輕風,拂過便了無陳跡。那桌上的酒水,對於謝六而言,是醉人的美酒,可對成無柳來講,不過是味蕾上的一場長久玩耍。

一炷香的時候,對於旁觀者而言,或許隻是長久的流逝,但對於謝六而言,倒是一場靈魂的浸禮。當最後一式揮出,他終是力竭,整小我如斷線的鷂子般倒下,醉臥於雪地之上,呼吸沉重而均勻,彷彿連夢境都染上了幾分酒香。

夜色如墨,二人相對而坐,不再多言,沉默在登高樓的燈火闌珊處伸展,唯有酒香與光陰交叉,一杯接一杯,彷彿要將這人間萬千愁緒儘數飲儘。直至月掛中天,星鬥點點,他們決然決定,不讓這可貴的相聚被夜色束縛,因而再度添置酒肴,分開了那矗立入雲的登高樓,踏著積雪覆蓋的青石板路,徑直前去謝六位於柿子巷的寓所。

“齊王殿下,阜陽王殿下特命鄙人前來,向您傳達問候。”成無柳的話語直白而冷酷,冇有涓滴的奉承與畏敬,彷彿他與齊王之間,不過是一場無關緊急的會晤。而齊王,望著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訪客,不但冇有起火,反而那雙通俗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慌亂。特彆是當“阜陽王”三字落入耳中,他的神采更是奧妙,彷彿是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北風,吹亂了心中的安靜湖麵。

“阿正,你可曾曉得,在這悠長的七載工夫裡,我的夢境彷彿被無形的鎖鏈緊緊束縛,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幾次勾畫著本日這幅相逢的圖景。”成無柳苦笑一聲,喉間轉動,又是一大口烈酒入腹,隨即抓起桌上的雞腿,毫不顧及形象地大口撕咬,彷彿要將這些年積存的憤激與仇恨,都跟著這肉香四溢的咀嚼,一兼併噬殆儘。“這冗長的兩千多個日夜,每一晚,那些過往的磨難如同陰魂不散,纏繞在我心頭,揮之不去。”言及此處,他的眼神驀地變得幽深而可駭,彷彿能吞噬統統光亮,連咀嚼的行動都流暴露一股不顧統統的斷交,青筋在他緊咬的牙關下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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