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你說了漕運堆棧的事了?”成無柳的話語如同春日裡突至的驚雷,不容謝六有涓滴的喘氣,直接劈開了話題的序幕。謝六的目光中,驚奇與迷惑交叉,彷彿正凝睇著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
這成無柳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大大咧咧地伸展著四肢,乃至連鞋子都冇有脫掉,就這麼隨便地兼併了謝六的床鋪。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成無柳微微側過甚來,一雙狹長的眼睛透著幾分玩味,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盯著剛從窗台翻出去的謝六說道:“喲嗬,這大半夜的,你跑哪兒去啦?莫不是去找那馬懷洛了吧?”
張成慧毫不遊移地走進了院子,而此時院子內裡早已駐紮著福王手底下的另一夥人馬。這一夥人共有十幾個,個個都是精乾之士,一看便知練習有素。他們見到張成慧出去,先是微微一愣,隨後都向張成慧施禮後將他引進屋內。
勤王,這個陳腐而沉重的詞彙,現在在謝六的心中激起了層層波紋。它意味著與太子的正麵牴觸,意味著刀光劍影,血流成河。但是,阜陽王卻遲遲未動,隻因他深知,大義名分乃是勝負的關頭。是以,謝六此次揚州之行,所查之事,所報之情,都將直接影響到大懿的將來。措置恰當,或許能化解一場大難;措置不當,則能夠激發同室操戈,天下大亂,百姓流浪失所,哀鴻遍野。
特彆是想到成無柳在本身心中的職位——阿誰失而複得、如同兄長般存在的首要人物,謝六便愈發不敢等閒透露心聲。他驚駭因為本身的竄改,而成無柳對他產生絕望或者疏離之感。畢竟,這份交誼來之不易,他非常器重。
“那我再奉告你一件更加驚人的事。”成無柳的語氣還是平平,卻如同在安靜的湖麵上投下了一顆巨石,激起層層波瀾。“除了漕運衙門,那揚州知府、涼州牧城,乃至更多的處所,都藏著如許的堆棧,起碼十個,或許更多。”他說得輕描淡寫,彷彿是在議論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但謝六的心中卻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謝六的驚奇之情溢於言表,他張了張嘴,卻彷彿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言辭來表達內心的震驚。“你……你如何曉得?”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彷彿正站在運氣的十字路口,麵對著未知的決定。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福王的人馬不知何時也捲入了這場混亂當中。他們的呈現使得本來就錯綜龐大的局勢愈發撲朔迷離起來。而身處此中的謝六對這統統全然不知,此時的揚州城正逐步墮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旋渦,傷害程度不竭爬升,各種權勢交叉在一起,讓全部局麵變得更加難以掌控。
“阿斜,你可曉得,你所說的這些,意味著甚麼?”謝六的神采變得非常嚴厲,他的眼神中既有憂愁,也有對未知的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