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夫人謹慎。”身後的桃枝一聲驚呼,想要伸手抓住她,不想卻抓了個空,眼睜睜地看著她朝前倒去。
“二少夫人必然是聽錯了,哪有人會在清心苑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龔四周無神采地說道,“或許是野貓子甚麼的也說不定,二少夫人放心,老奴日夜守在書房這邊,若真有甚麼事情,老奴就會前去稟報二少夫人的。”
世子對你還真是情深意重。
筆跡蒼勁有力,行雲流水。
公然妙手在官方。
“二少夫人,老奴在府裡多年,夜裡一貫甜睡,從未曾聽到甚麼奇特的聲音。”龔四眼角的細紋皺了皺,腳步略頓,繼而又揚眉安閒問道,“莫非是二少夫人聽到了甚麼?”
“黑風,不得無禮,這是二少夫人。”龔四喝道。
好似一個小型的噴泉。
全部永定侯府都悄悄地沐浴在溫和的天光裡,柳綠花紅,鶯歌燕語,一派欣欣然的模樣。
沈青黎衝它友愛地笑笑。
一昂首,龔四遠遠立在門口等待。
“二少夫人折煞老奴了。”龔四忙抱拳行禮,神采清冷道,“世子都是直呼老奴龔四的,二少夫人喊老奴龔四就好。”
雕梁畫棟,翹角飛簷,金碧光輝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著瑩瑩碎光。
見他仍然滿臉難堪,忙岔開話題,一邊漸漸地下樓,一邊隨便問道:“昨晚,龔四叔可曾聽到了甚麼奇特的聲音?”
沈青黎內心悄悄讚成。
彷彿統統的暗影都被陽光暉映的一覽無遺。
“龔四叔客氣了,我應當感謝龔四叔脫手相救的。”沈青黎衝他感激地笑笑,心不足悸地望瞭望腳下高高的樓梯,如果摔下去,結果不堪假想,暗忖這龔四技藝如此敏捷。
比擬空曠的一樓,二樓的空間就顯得非常精美,四下裡有長廊環抱,可立足瞭望,也可在廊下喝茶談天,屋內一道長長的遠山碧水珍珠簾遮住了大半個視野,但仍然可見內裡被豆割成幾間獨立的配房,看模樣內裡是用來歇息的起居之地。
墨香劈麵襲來。
世子書房位於中庭西側,是座二層的樓閣,屋簷正下方端端方正地吊掛著“清心”兩個大字的牌匾。
“二少夫人,這是世子養的狗。”龔四見沈青黎臉上閃現出愛好的神采,彌補道,“這狗才兩個月大,不會咬人,跟您有些認生,今後熟了就好了。”
穿過假山涼亭,到了台階前。
“二少夫人這邊請。”嗅著模糊的茉莉花香,龔四再次躬腰,眉頭微蹙,彷彿對這個稱呼不是很對勁,但是卻有不想持續會商下去,隻得轉了個彎,朝萬馬奔騰的屏風前麵。
寥寥幾句,儘顯內心滄桑和無法。
又繞到案幾麵前,一尊小巧的白玉兔壓在攤開的土黃的宣紙上,宣紙上另有一行字,忍不住湊上前去看:他生莫作有情癡,人間無地著相思。
桃枝目不斜視地把那些茉莉花瓣放入牆角半蹲的青獸腹中,待那些花瓣燃起,縷縷暗香便會從青獸唇角溢位,在氛圍裡緩緩流淌。
“昨晚我彷彿聽到院子裡有人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沈青黎抬高聲音說道,腳下的花梨木樓梯,映出她淡淡的身影。
彷彿像之前的圖書館。
那小黑狗彷彿聽懂了一樣,立即跳到一邊住了聲,隻是眼睛不眨地歪頭看著她,脖子上繫著一個打了花結的紅絲帶,黑紅相間,還挺都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