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猛自是體味,心想又學得了一處妙法。心中大喜,便對陸景行大禮道:“多謝徒弟教誨!徒兒銘記在心。”
喬方聞聲徒弟喚他,不知何事,趕快起家答覆道:“喬方在此,徒弟何事找我?”
陸景道:“書中自有妙方,且看這‘權論’最後一句:公權所製,全民皆承認而行之。故私權與公權亦不牴觸,先行公權而後私也。若公權有逆全民之意,則公投闡發其弊,辯論而行決計。徒兒,看了此番談吐,有何設法?”
陸景道:“為師所擔憂之事,亦是如此,悠長下去,我中原危矣。但觀今番天下,上梁不正下梁歪,不但權貴紙醉金迷心無弘願,止把那心機放在如何湊趣、算計,久而久之,下方小民,亦是學得如此權勢,上方下方,一片混亂。則天下便有拱手讓與狼狄之禍害。”
喬方見肖猛出來,趕快抱拳道:“肖大哥好,這幾日學問又有進步罷。”
肖猛聽了“催魂草”三字,渾身不由一抖,想到本身當時中招之苦,心下悚然。陸景倒是毫不在乎,止說聲“曉得了”便又持續用飯。肖猛心中有事,自是吃不好。
陸景道:“打個比方,這大蟲吃人,是與你有仇,還是為謀你財帛,還是為吃飽肚子?”
這喬方,雖是個斯文郎中,但亦會一身拳腳刀劍工夫,但見其甲字臉兒高鼻梁,平眉細眼,一張小口,邊幅自帶三分文靜。頭戴薄棉護耳六瓣帽,上身著青紫團領箭袖短棉襖,下身穿深藍寬襠棉褲,外套豹皮對襟過腰罩甲,腰繫黑紗帶,帶上係一雁羽刀並掛一隻手銃。腳登一雙鹿皮襯絨靴。
六嬸道:“陸老爺,婷兒上午便與丁老郎中及他的大徒兒喬方又進了野人穀,說是去彙集甚麼‘催魂草’去了。”
陸景道:“徒兒,方纔見你用飯之時,心不在焉,你又有何苦衷?”
正在談天,忽聽門外有人拍門,六叔自是開了。原是丁郎中自已尋喬方來了。丁尚翻開把雨傘,手裡又握一把。一進院子,邊走邊喊道:“喬方可否在此?”
倒底是多麼急事,使這丁老郎中親身來此尋覓喬方?且聽下章分化。
陸景聽肖猛如此說來,心下亦是豁然,暗想這薛華公然為我推介好徒兒。看其聰明聰明,自是喜好。細心觀其言行,彷彿與婷兒又有些乾係。遐想本身平生流落,四海無家,倒是苦了婷兒。雖是這女兒有一身妙手腕,但終償還得有個依托才使得。如果這肖猛真有這改天換地的本領,讓這婷兒伴隨其平生倒也是極好之事。內心想著,臉上亦是藏不住,暴露一絲淺笑。中間肖猛早已看到,不知其意。
肖猛道:“徒弟,方纔六嬸所說‘催魂草’,我倒是領教其能力,確是短長,可將人迷得神魂倒置。這婷兒如果又去了那邊,想是不會有甚麼差池罷?”
陸景喝口茶又道:“為師雖是不知這‘催魂草’感化,但我料那丁郎中師徒二人,必是想切磋此中奧妙,故大寒天又跑去彙集種子。想這世上之物,皆因一分為二對待,才氣取之長處,去其糟粕。說到此事,為師我便想起一本奇書,此書名喚《玉女肉團集》,世人皆說此書乃天下**之首。但我看來,此中另有玄機。此書為南薑省怪才花笑天所著,約是在真宗天裕年間所成,原名《慾女肉團集》,因書名過分豔欲刺眼,為得出刊才改成《玉女肉團集》。雖是寫些後齊之時販子男女活動,但若細看,乃是描述當世之人。書中落魄秀才張禮升,與大族令媛穆春兒、訂婚之妻李魏子、風騷俠女張書樂,歸納一樁樁趣事。其間張禮升便嘗人間冷暖、世態炎涼。偶然亦是情真意切,催人淚下。如果拋去其男歡女愛,實是一本好書也。故我常想,任何事物,都要看其長處。人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