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歌聲在黑夜中漸漸消逝,他才勉強直起家來,在蘆葦蕩裡蹲了好久,站起來時,腿都有些痠麻。
巫野長歎一口氣,寂然道人家拔根頭髮,比我鳥粗,如何動手?”
“滄浪之水清兮,能夠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能夠濯吾足!”
看著看著,卻覺出古怪,這些蟾蜍一邊聒噪,一邊在蘆葦蕩中蹦跳,垂垂圍成一個圈,朝中間頂禮膜拜。
一縷月光,再度從雲縫逸出,為蘆葦蕩揮灑上一襲銀紗。
“本來如此!我們把《七星戰世決》交給你,你還把它埋入鳴條山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出塵卻不這小子內心兜轉的邪念,拍了鼓掌,掃了一眼燕真宗的屍身,明朗一笑獨行悍賊燕真宗,氣力固然不濟,卻精通各種秘術,用凡火可燒不掉他一身邪氣!”
莫出塵也聽出言外之意,吃緊辯白道三位兄長莫要曲解,出塵並非覬覦暴君夏桀的魔功,實在是這部魔功過分殘暴霸道,平凡人練了,不知不覺便感染了夏桀的魔性,到時候又變成第二個狂魔,殘虐天下,實在是練不得的!請三位兄長將這部魔功交還出塵,出塵還是把它埋入鳴條山,三位兄長覺得如何?”
三人更加警戒,結成劍陣是又如何?”
蘆葦蕩中俄然傳來陣陣聒噪,倒是七八十來頭癩蛤蟆蹦跳出來,對著天空張嘴大呼,彷彿要吞噬玉輪普通!
莫出塵不再理睬巫野,折回河岸,先掬起一捧渾濁的黑水,細細洗去了玉足上的血痕,接著便悄悄一躍,踩著蓮花符文,踏上黑水河。
“短短兩天,就見地到了這麼多真命天子,簫菡臨時不說,那方炎卻絕對是有莫大天命之輩,另有龍傲天,聽名字都是毀天滅地的狠人。”
“那裡費事了,我看你殺得挺過癮啊!”巫野大氣都不敢出,一心想離這心狠手辣的蠻婆遠些,卻又忍不住被她胸口的泛動吸引,這蠻婆穿的麻衣,領口也實在寬鬆了一些,內裡又不穿個裹胸,竟然是真空上陣……
話音剛落,三道冤魂騰空爆裂,神魂俱碎,灰飛煙滅!
馬伯光的一縷遊魂在他指尖環繞,法相寂靜地吟道此女隻應天上有,不以動手采了她!”
滾燙的鮮血和顫巍巍的腦漿灑滿蘆葦蕩,也有些感染在莫出塵白淨的嫩足上,好似印上了一串細碎的梅花。
卻見方纔還是耀武揚威的三名流雲劍宗門人,此中兩人都血濺五步,身首異處,腔子趴在蘆葦蕩裡抽搐,腦袋卻目瞪口呆地到處亂滾。
裸足仙子莫出塵單刀直入,問道叨教三位兄長懷中,但是暴君夏桀的魔功《七星戰世決》?”
這番話說得莫出塵啞口無言,明知對方強詞奪理,卻找不出半句辯駁之詞,一很有手足無措之感,看得巫野大生憐香惜玉之心,真想跳出去幫她分辯幾句。
說著,玉指輕彈,虛空中猛地呈現了一枚金光光輝,八角垂芒的符文,印在燕真宗的焦屍上,頓時燃起一層碧火,轉刹時將燕真宗的屍身燒成一團慘白的骨灰。
倒是莫出塵在出劍時,就於劍意中固結著傷害神魂的陰柔靈力,從一開端,她便是要將這三人的肉身和靈魂,完整碾殺!
用刀鞘翼翼地扒開雜草一看,蟾蜍環繞的是一堆人形白灰,恰是燕真宗被燃燒殆儘的骨灰。
“你身上冇有龜甲氣味,剛纔必定冇有打仗《七星戰世決》。”莫出塵慢條斯理地下告終論,璀然一笑,“還好,不然又要多殺一個,多麼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