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小二酬酢過後,房遺愛徐行走到貞觀三楷麵前,對三人拱手見禮,笑著道:“門生本日班門弄斧,還望三位先生不要見怪啊。”
說完,掌櫃麵相高陽、王有道,肉疼之色溢於言表,“郡主稍等半晌,待會我就送郡主上樓。”
房遺愛宿世自幼臨摹三楷的書法,現在聽聞誇獎老臉一紅,拱手酬酢道:“歐陽先生談笑了,眼下杜丞相就在那廂安息,待會門生請三位先生吃杯水酒可好啊。”
目睹高陽不依不饒,五鳳樓掌櫃急得直頓腳,長安腳下他一個販子那裡敢去招惹天潢貴胄,太宗天子的同宗兄弟!
旁觀酒漿,房遺愛咧嘴一笑,湊到小二身前,嘟囔道:“小二哥,這四杯水酒叫甚麼名字啊?”
持筆望向酒盤,其盤中另有四盞水酒,這位酒興大發的“文抄公……”一陣頭大,苦笑道:“甚麼一盞酒一首詩,眼下我已經昏昏沉沉,四杯下肚還能握得住羊毫?”
向樓上試子看客贈送酒水,一方麵達成了高陽的要求,另一方麵有落得一個好名聲,不得不說五鳳樓掌櫃倒有些經商腦筋。
獲得杜如晦的聘請,三人不再推委,與房遺愛酬酢幾句後,便催促的他持續寫詩,恐怕遲誤了“何足道……”的雅興。
聽聞房遺愛的聘請,三人臉上儘都是難堪之色,看向身前蜀錦白綢,難堪的說道:“榜起首行上樓,我們三人記下榜首的詩句後,再去叨擾幾杯水酒。”
小二未曾想到大名鼎鼎的布衣榜首會如此客氣,駭怪之下,趕緊放動手中酒盤,連連回禮,順帶將解元張文給賣了。
迫於人群熙攘,杜如晦與三楷遙遙拱手,做出喝酒的手勢,接著指了指三樓,清楚就是要請三人喝酒。
“小二!快去搬幾十壇水酒來!”
寫下“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上闕後,房遺愛眼望月空會心一笑,喃喃道:“賢弟,這彆說愚兄食言哦。我真真寫下了。”
“哦?杜丞相也在此麼?”說著,三楷沿著房遺愛的目光看去,頃刻便看到了站立在通往三樓樓梯上,撫髯含笑的杜如晦。
苦思冥想間,掌櫃慌得來回踱步,目光遭到酒架上的酒牌,頓時來了主張。
“額……這個。”
見三楷到來,房遺愛趕緊放動手中羊毫,疾步向前,拱手道:“三位先生好雅興啊。”
拿定主張,房遺愛提筆在白綢上緩緩謄寫了起來,所用的字體也由楷體竄改成了瘦金。
提及玄色的酒漿,小二臉上微微一紅,難堪的道:“玄色的乃是五加皮酒,不過因為釀製時藥材放的多了些,色彩這才重了很多,不過能夠入口,對身材無礙的!”
狠心咬牙,房遺愛一口氣將四杯水酒一一吞下,完後用衣袖一抹嘴,豪宕之資展露無遺。
聽太小二的奉告,房遺愛嘴角微微上揚,嘟囔道:“張文?張解元?本日說來還要感謝他呢,讓我咀嚼了這麼多種五顏六色的水酒。”
將視野移到身前,房遺愛放動手中狼毫,對著小二拱手見禮,“小二哥,本日有勞你來回馳驅了。”
打發走小二後,五鳳樓掌櫃彷彿想起了甚麼,趕緊將其喝住,麵帶陰沉的小聲嘀咕道:“彆拿摻水的劣等貨亂來,去酒庫搬些陳大哥釀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彼蒼。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堪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