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房遺愛的撐腰,範進頓時高了幾分,挺胸昂首扯著官腔道:“範某初來乍到,今後如有不周之處,還請梅師爺不吝見教。”
房遺愛佯做怒意,對著範進接連兩聲責斥,範進見狀趕緊收起正色,換上一副忐忑的樣兒,拱手道:“門生知罪。”
梅竹生這位全能師爺名聲在外,半年來縣令空缺,他實際上就是那頭上冇有紗帽的縣太爺,現在冰臉相對,看得本就有些軟弱的範進內心發毛,一時隻顧著低頭不語,連目光都不敢對上一眼,更彆提去扳談了。
“梅師爺運營縣衙有方,就連本縣都得恭敬三分,想你第一天來到內衙任職,怎能如此歪曲同僚前輩!”
見梅竹生問起,房遺愛乾脆照實所說,還冇比武,便使出了一招敲山震虎,“本縣帶著範師爺,去到糧倉放糧,籌辦在城中搭建幾個粥棚,好賙濟賙濟那些個因賦稅增加,而無米斷炊的轄下百姓!”
梅竹生按著心間慍怒,看向範進,詰責道:“範師爺,老夫何曾私加過稅銀?你無憑無據怎能含血噴人?如果思疑老夫中飽私囊,大能夠去到文房查賬。”
“好說,範師爺這是伴隨縣尊去到那裡去?”梅竹生世故老辣,見範進入職內衙已成定局,倒也冇有多做膠葛,乃至連不滿都未曾透露,隻是開口扣問了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兒。
“大膽!”
“那曹州知府來壓我?老狐狸,曉得小爺我是六品巡按嗎?”暗罵一聲,房遺愛暴露一副難堪的神采,道:“依梅師爺所見,該當如何?”
說完,房遺愛用心揚著嗓子道:“範師爺,還不快見過新同僚?”
範進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說得梅竹生神采時青時白,就連房遺愛都不由多看了兩眼,身邊這位穿著寒酸的老墨客。
身著官服走在縣城街上,四周百姓輪番側目,一個個對這位新任縣令避之不及,彷彿沾上就要引禍上身似得。
“拜見縣尊。”梅竹生耐著性子向房遺愛問好後,轉眼看向範進,冷聲道:“你不是雙槐樹村的老童生嗎?如何到縣衙來了!”
說完,不等梅竹生言語,房遺愛徑直前行,範進則嘲笑著對前輩拱了拱手,這才大搖大擺的跟在下屬身後,去到糧倉籌辦放糧事件去了。
見範進有些怯懦,房遺愛天然要給新來的部下撐場子,眼望梅竹生,義正言辭的道:“梅師爺,這是本縣新禮聘的書啟師爺,今後你們就是同僚了,還請多多照看啊!”
“範進,征比師爺該你做不假,但束脩倒是一兩未幾啊!”房遺愛壓根就冇籌算理梅竹生,完成暗中奪權後,對著範進使了一個眼色,嘴角也暴露了勝利的笑容。
“不錯,開倉放糧。”
梅竹生低頭撫髯,泛著精光的眸子轉了幾圈,這纔開口道:“縣尊,頓時就要到交糧的刻日了。如果眼下放糧,知府衙門見怪下來,恐怕會有些毒手了。”
範進深知下屬情意,趕緊拱手道:“門生領命。”
“範進,他們這是如何了?為甚麼見了本縣都躲著走?”房遺愛獵奇的嘟囔道。
見房遺愛前來扣問,梅竹生嘴角微微上揚,拱手道:“梅塢縣的百姓向來不平教養,刁民之名遍傳曹州,此番必然是有人在縣尊麵前挑釁是非,這纔會引得縣尊要開倉放糧。”
怒斥過範進後,房遺愛輕歎一聲,暴露一副慚愧的神采,對梅竹生道:“梅師爺,想來你為縣衙如此勞累,本縣見了倒是有些不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