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身坐在九龍口上,李承乾耳聽殿下眾臣群情紛繁,不由皺眉清了清嗓子,道:“崇教殿中不得鼓譟!”
申念行身居禮部二十餘年,對於宦海中的各種答對、變故早已瞭然於胸,眼下見李承乾用心扣問,隨即朗聲道:“高陽公主身懷有孕,故而請二人相伴。”
“鄒禦史說房俊交友程處弼、薛仁貴是為結黨,如此叨教鄒禦史有冇有厚交老友?”李承乾腔調不疾不徐,但溫和的話語聲中模糊夾藏著一股傲視之氣,聽得鄒應龍還未辯答便已經少了三分氣勢。
“太子所言不差。”
“房俊何德何能,竟然能讓太子殿下與之辯白?”
李承乾聞言輕笑一聲,目光環顧世人,問道:“諸位,若非誌趣相投,怎能結為金蘭之好?”
“太子殿下此舉擺明就是包庇房俊!”
“三行大罪?”李承乾手托下巴嘟囔一聲,攤手道:“如此鄒禦史請講吧。”
深吸一口氣穩定情感後,鄒應龍把著笏板拱手道:“臣確有厚交老友,不過這隻是平常誌趣上的相投,並非朝中結黨。”
“那禦史安知房俊與程處弼、薛仁貴並非誌趣相投呢?”李承乾饒有興趣的問道。
“此事已然查明,禦史台可有話說?”李承乾對前番禦史台言官敲擊登聞鼓一事耿耿於懷,眼下見申念行已經查明房俊納妾一事,轉而用非常挑釁的語氣開端扣問起了鄒應龍等人。
反觀講錯的鄒應龍,現在更是滿臉漲紅,恨不能找條地縫一頭鑽出來。
“殿下說得極是。”
“這個……”鄒應龍稍稍氣結,轉而道:“臣聽聞房俊公開已經和程處弼、薛仁貴、候霸林、尉遲寶林、羅通等人結為金蘭兄弟,此事怕是超出了誌趣相投的範圍。”
李承乾自從被立為太子以後,操行多為檢點,是以在眾臣心目當中聲望甚高,他這一開口,崇教殿中立時靜了下來。
“三行大罪?我哪兒又來了這三行大罪?!”
耳聽李承乾的答覆,鄒應龍不由微微點頭,忘神道:“太子殿下所言極是。”
“秦謝二女入住狀元府兩月不足,高陽公主前日才懷上身孕,難不成這二位也幫手去生孩子了?”
一時候禦史台言官被一眾文官目光掃視,見帶領講錯認輸,方纔還舉頭挺胸的言官們,紛繁變成了鬥敗的公雞,蔫了吧唧站在原地直髮楞。
“其三,房俊無旨便身著三品官衣上殿,清楚就是鄙棄皇權,其罪當誅!”
“甚麼!”
“這個……”
鄒應龍這三行大罪,撤除第二條以外,餘下兩條或多或少都有真憑實據,聽得關隴、蕭氏兩派心中悄悄喝采,文班首排中站立著的長孫無忌,也暴露了絲絲笑意。
話語出唇,崇教殿中一片嘩然,文武群臣看向房遺愛,目光中儘是驚奇與費解。
“這老頭兒睜著倆眼說瞎話,高陽公主何時有孕?秦謝二女何時入住狀元府?此中情由那裡說得通暢?”
申念行點頭點頭,返回朝班時決計低頭走路,為的便是避過關隴一派、蕭氏一族以及禦史台一眾言官的目光。
“慢著!”
“好麼!他這都點頭兒了,我們還非得甚麼話?堂堂禦史被人牽著鼻子走,即使答話者是當朝太子,也不該如此行事啊!”
鄒應龍說的字字鏗鏘,李承乾心中倒是沉悶不已,就連房遺愛也產生了很多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