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姝仍然是驕貴並桀驁不馴的模樣,但心底卻很驚駭那兩個仆婦說的是真的,是她害死了她的這些親人,她是墨家的罪人。
墨家有很多人曾因袁君平的預言,對墨姝寄予過厚望,但見到長大了一點的墨姝後,卻對她大要驕貴而貪慕虛榮、實際上又自大脆弱的性子非常絕望。
墨姝見易安一表人才,又聽得他這番言語,更加感覺難怪之前的她會對他生出敬慕之情,畢竟身為十歲出頭、情竇初開的懵懂少女,且自幼又冇有父兄的關愛,獲得一點暖和,不免多了幾分濡慕。
易安曉得了這件事,每日都抽暇陪墨姝,一遍又一各處安撫她:“不是你,這不能怪你,這不是你的錯……”
說著忙絞了濕帕子,給墨姝淨麵。
“冇事,在這裡反而礙眼。”
對於陵北墨家的失勢,幸災樂禍的世家也很多。
實在到目前為止,易安對墨姝這個表妹能夠說得上是體貼入微,非常心疼,隻要不是鐵石心腸的人,都冇法無動於衷的吧。
但是墨姝越怕,彷彿就越輕易聽到彆人群情,彷彿不管去到那邊都會有人在說她不祥,說她是天煞孤星轉世,說她克了墨家全族的人。
而墨姝曉得這些族人的觀點以後,表示得更不好了。
更彆說像之前墨姝那樣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了。
要保住墨家,還是得先養好身材。
“不知去甚麼處所野了。”碧蘿神采丟臉。綠荑和紅茱是宋國公夫人送過來的,但一貫都不如何把墨姝放在心上。
碧蘿趕快扶住她勸道:“女人還是多歇息幾日,反正夫人已經返來了,女人如許歸去,不也讓夫人擔憂嗎?”
靖安十年文帝駕崩,新帝即位兩年以後,以為陵北墨氏嫡支當初隻算是治家不嚴,赦免了墨家謀逆之罪,冇入教坊司的女眷放回,而流落在外的族人,也連續返來,隻是削免了的爵位和官職並冇有規複。
固然墨姝獲得了安撫,但今後還是在內心埋下了自我思疑的種子。她本來就在抄家一事中遭到了驚嚇,現在又開端常常做惡夢,夢見死去的父親、叔伯、大伯母、哥哥姐姐另有比她更小的堂弟堂妹……
墨姝一聽有事理,點頭坐回榻上,想要好好考慮此後該如何辦,又覺頭痛。或許是這兩日想太多了,又剛記起了宿世的事情,以是一時冇有適應。
畢竟在墨姝當初最彷徨無助的時候,是易安信賴她,安撫她並陪著她,給了她逼真的暖和緩鼓勵。
偶爾有閃電劃破了烏雲,炸開一個驚雷。
隻是,墨姝心底還是很介懷這件事的。
易安拉著墨姝雙鬟髻垂下的秀髮,表態道:“那兩個長舌婦就是在胡說八道,我信賴袁道長的瞻望不會出錯的,姝兒必然是益家旺夫的天命貴女!”
常日裡往宋國公府走動的各府夫人及令媛很多,以是墨姝的表示傳了出去,世人是以也曉得了,墨家六女人雖出身世家,實在很小家子氣,談不上甚麼風雅得體,因而更加認定袁君平此次看走了眼。
這是墨姝有了宿世的影象以後,初度見到易安。
墨姝安撫道,感覺眼睛痠痛,腦袋發脹。她起家想下床,卻一陣眩暈,幾乎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