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與陳水蘇揉著眼睛坐了起來,商青黛已將車簾掀起,透入的月光微微照亮了車廂的方寸之地。
“我也睡不著了,阿若,我陪你去內裡坐會兒。”商青黛順口道。
商青黛覺得會聞聲阿若對天上的孃親說幾句,卻不想比及的竟是沉默,“你……冇有話說麼?”
“嗯,如許還差未幾。”杜仲對勁地說完,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杜仲冇想到杜若會俄然說這一句,他正色拉住了杜若的手,“哥哥這不是急麼?你還拿哥哥開打趣!”
兩人幾近是同時開的口,凝眸悄悄一笑,便聯袂在河邊坐了下來。
太守府門將哈腰將黑衣男人迎入了府衙,太守滿臉笑容地快步迎了上來,恭敬地對著黑衣男人一拜。
但是現在的梁州城卻一片陰沉。
杜若看向了商青黛,神采凝重,這一次她能確認,確切是惹上大事了。
“甚麼字?”商青黛又問了一句。
“有一句。”
被爹爹毒打,孃親又咬舌他殺於麵前,小小年紀的她一日以內接受如此之多,閉眼入夢是惡夢,睜眼瞥見的又是一片烏黑。
“大的阿誰已經咬舌他殺,小的阿誰……不知所蹤……”秦太守顫聲答道。
杜若瞥見了哥哥愁眉不展的模樣,她伸手撫了一下他的眉頭,道:“哥哥,你再皺眉,今後謹慎成老頭子,冇人要了。”
“彆哭啦!”
“如果我冷呢?”商青黛密意地看著她。
她微微抬頭,在杜若懷中望向天上的明月,莞爾喃喃喚了一句,“孃親,我有人照顧了,她很好,真的很好。”
“她……伶牙俐齒?”商青黛饒有深意地看著杜若,“常日裡像木魚一樣的,敲一下,動一下,我倒冇有看出來。”
夜風吹拂,涼意橫生,梁州城必定自此不承平了。
商青黛豈會不明當中短長,“婉兒,這些事今後都不要再提了,到了灞陵,我想想如何安設你。”
杜若不捨地鬆開了商青黛的手,笑然點點頭,便朝著爬登陸來的哥哥走去,籌辦親身來烤魚給大師吃。
“夫子……”
黑衣男人道:“把琉璃燈全數砸碎,碎成粉末,然後埋葬了。至於漏網之魚,隻給你半月時候,若抓不返來,你便想想你的後事吧。”
“死人向來比活人還讓人放心。”黑衣男人看了看地上琉璃燈殘破的碎片,碎片上模糊留著幾個小字,“你那妻女在那裡?”
杜仲看了看夫子,心想有夫子在,他眯眼小憩半晌,該當安然,以是便點了點頭,靠坐著馬車輪子,閉眼睡了起來。
這一夜,在河邊,燃起了篝火,篝火上滋滋地烤著肥美的鯉魚,香味兒陣陣撲鼻,實在是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