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青黛涼聲道：“世道不平，暗箭難防，院主若無叮嚀，我們這就退下了。”

他神采烏青，似是死力壓抑著內心的氣憤，“頓時便是第三聲晨鐘響了，青黛，你身為夫子帶頭早退，今後如何服眾？”

夫君如此，夫複何求呢？

杜若將手中樹枝放在一邊，隻感覺有些倦然，她抬手一抹額上的汗珠，笑然對商青黛道：“夫子，你瞧，是不是好些了？”

心跳聲漸亂，兩人感覺身子熾烈地燒了起來。

“咳咳。”一個男人的咳嗽聲響起，打斷了杜若將說的話。

杜若牽過了商青黛的右手，兩人相視一笑，密意凝眸。

“你們都退下吧，我想跟夫君伶仃逛逛。”齊湘娘屏退了丫環們，她笑然迎了上來，一手挽住商東儒，一手揉上了商東儒的胸膛，“夫君可要重視身子，這如果氣壞了，那可就不好了。”

此次換做杜若牽著她的手，拐過迴廊，走向了孤院深處的那座孤墳。

“跟我來。”

商青黛的房門被驀地開啟，又被倉促關好。

商東儒忍了忍肝火，“我再忍他們幾日便是。”

“去那裡？”

與此同時，晨鐘已過三響，書院當中已響起了門生們的朗朗讀書聲。

商青黛跪在了杜若身側，笑然麵對母親的墓碑，“孃親，你說，我嫁給阿若好不好？”

“家門不幸，無藥可救！”商東儒握拳狠狠一罵，快步走入了靈樞院大門，一抬眼，便瞧見了含笑不語的齊湘娘。

商青黛腳下一個踉蹌，兩人雙雙顛仆在了荒草叢中。

杜若會心一笑，“我想換個處所送你。”

“好。”杜若羞然一笑，點點頭。

“阿若……”商青黛淚眼看向杜若。

從未想過，常日裡呆頭呆腦的阿若竟會想出如許特彆的信物。

聞聲夫子縮手痛嘶了一聲，杜若倉猝握住了她的手，檢視她被野草割開的手側。

“此話怎講？”商東儒問道。

杜若怔怔一笑，卻冇有任何表示。

本日算是禮成，那麼，平常伉儷禮成以後，便是洞房。

商青黛下認識地將杜若護在身後，她回身看著阿誰咳嗽的人，不是彆人，恰是商東儒。

齊湘娘提示道：“臨淮離灞陵甚遠，此事是越快行動越好。”

“阿若，我總感覺爹爹本日的態度不太平常，你要事事謹慎些。”商青黛叮囑了一句。

“孃親為憑，此生不負。”

這算是商青黛做夫子以來最大的離經叛道，也算是杜若做門生以來最大的罔顧人倫。

“還不快去聽課？”商東儒不悅地喝了一聲。

兩人都紅了眼眶，淚花噙在眼底。

“青黛！”商東儒狠狠瞪了一眼女兒，“休要得寸進尺！”

杜若恭敬地對著商東儒一拜，“是，院主。”

此生不負，白首不離。

商青黛紅著眼眶走了過來，捏著袖子給她擦了擦汗，“阿若，感謝你。”

這一年多來，這裡無人打掃，雜草橫生，蛛網各處，像極了田野的荒墓。

商青黛白了她一眼，嗔道：“水蘇真冇有說錯，你真是呆……”驚覺杜若摟住了她的腰肢，商青黛還冇來得及反應過來，杜若的唇便狠狠地吻在了她的唇瓣上。

兩人將銀鐲子戴到了對方腕上，執手脈脈相望，隻感覺天下間最美之時，不過這一瞬，天下間最暖之話，不過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