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

腦海中，這句話不竭反響，兩滴淚水從銀麵罩上滾落，悄悄摔碎在了她玄色的大氅上。

“我們追不追？”

“我管你！我說不準就不準！”

“嗬，那麼高跌下來，又半身是血……”黑衣人頭子略微一頓，看著杜若遠去的背影，對勁地一笑，給擺佈遞了個眼色，“方纔這小丫頭喚商青黛夫子，想必也是會醫術的人，連她都說有救了，天然是救不得了。就算灞陵城真有甚麼活著華佗，隻要我們守住入城的處所，這荒郊田野的，商青黛又去那裡尋神醫起死複生呢？”

嘶啞的嗓聲響起，昨夜阿誰黑影垂垂走了出來，日光照上了她臉上的銀麵罩，也照上了她死水一樣暗淡的眸子。

樹林實在是太靜，黑衣人的聲音模糊傳入了杜若耳中，她俄然淚然轉頭，嘶聲喝道：“夫子已經活不得了！陛下還是不肯放過她麼？！”

“夫子，你再跟我說說話，不要睡覺，我不準你睡覺！”杜若發覺到夫子的呼吸更加地衰弱起來，慌亂地喚了一聲。

白朗撚鬚舒心腸一笑，低頭看了看手心中的藥瓶子，心頭暗喜，“再過五個月，夏雨以後，便是新秋了。”

“是！”

“傻……”

白朗感激地點點頭，“這就好，這就好。”

“那就好。”蘭先生再點頭一笑，“我先辭職了。”

商青黛衰弱地勾緊雙臂，細細聞著這丫頭身上的淡淡藥香，就如許便好，便好。

杜若點頭，再點頭，啞聲道：“我會陪著夫子……”

玄衣女子走下了馬車，跟著候在後門的小廝，一起走到了丞相府偏堂當中。

“藥熬好了麼？”

“她得活著……撤，歸去守好入城口！”

“夫子活不成了，你們乾脆出來把我也殺了罷！”杜若啞聲一喝，低頭絕望地看著夫子垂在她肩上的兩隻手臂，她潸然道，“夫子等等我，等我將你送回靈樞院，我就來陪你……我承諾你的，你去那裡，我便去那裡……”淚水滴落，如果她的心一樣，粉碎當下。

“是，師父。”藍衣小童恭敬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