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中秋節,月餅和柚子、橘子各色生果天然是不能少,下午花小麥又打發伴計去城裡買了兩隻桂花鴨,並著那幾壇桂花酒,都擺在長桌上。
“可不是?”孟鬱槐也暴露一絲笑容,“今後咱家人隻會越來越多——提及來,這兩日真忙胡塗了,你做的那月餅不錯,該給泰和兄弟與花娘子送一些纔是。”
“我是不耐煩收學徒,但她如有興趣。我也不會鄙吝……”汪展瑞點一下頭,還想接著往下說點甚麼,忽見花小麥中間,孟鬱槐遞了個小碗來,便從速住了口。
徐二順送來的毛蟹另有很多,倒入紹酒醃醉以後洗淨切塊,一半用蔥花和雞蛋汁做成平淡嫩滑的芙蓉蒸蟹,另一半倒是重口味,炸成微紅色以後,毫不客氣地挖一大勺辣椒醬,與蔥段、薑蒜片烹製成油爆爆的香辣蟹。
下午,花小麥就讓閒著的兩個伴計去籌措此事,特地留出來一些食材, 又格外買了幾埕應景的桂花酒,將魚塘邊略微安插了一下。
花小麥在內心揣摩了半晌,模糊生出個動機來,也冇籌算這會子就細想,將話題岔了開去,揀些冇緊急的說談笑笑。
頓了頓,她便又望向譚徒弟,未及開口,那人便苦笑著道:“我媳婦領著孩子住在城裡,也算是能做伴兒了,我用不著太擔憂。”
花小麥也跟著笑了:“我說過的,我不能包管開給你們的前提是最優,但起碼會極力不虐待你們,請吃兩杯酒又算得了甚麼?那魚塘附近現成有鍋灶,也不消你們脫手了,菜色都由我來購置。”
董德友和呂斌悻悻而去,花小麥人雖是跟著孟鬱槐去了後院,心卻還在前邊兒,不時轉頭往村間路上張望,目睹著那二人越走越遠,內心始終有點不結壯。
他常日裡是個不言語的,且多少性子有些古怪,本日也是因為吃了兩口酒,將那話匣子完整翻開了。倒比平常要活泛很多。
周芸兒聞聲她俄然提到本身,一張臉頓時紅透,想了想。起家衝汪展瑞和譚徒弟行了個禮。
不遠處傳來孟老孃的鼻鼾聲。
思前想後,到底是不能完整放下心來,她便拉住孟鬱槐,將這動機與他又說了說。
孟鬱槐很明白她的意義,神采看上去卻彷彿並不為此擔憂,當即搖了點頭。
荷塘邊上那一溜落地小燈點亮了,有了嘰嘰喳喳談笑的人聲,這夜裡顯得有些冷僻的園子,立即熱烈起來。
又指斧正捏了杯子喝酒的孟老孃:“去陪娘吃兩杯也好。”
花小麥也衝他一笑:“參議倒是無妨,包含你和譚徒弟兩個也是一樣,隻要彆傷了和藹就好。廚藝學得再精,也未免有不善於之處,我們三個技術都不賴,相互提點著,是功德呀!”
一頭說,一頭又指著離她不遠的周芸兒:“另有我阿誰小學徒,兩位如不足暇。也幫我帶帶。傳她個一招半式的。女人家學廚格外不易。還要請兩位多照顧。”
這晚孟鬱槐和孟老孃都留在稻香園裡用飯。前邊小飯店的買賣還是尚可。戌時末。門客都走得清光,汪展瑞和譚徒弟打水洗去臉上和手上的油煙,清算利落了正預備分開。卻被花小麥給叫住了。
花小麥在廚房中,被番椒嗆人的氣味熏了一下,略覺胃裡有點翻滾。她是不敢直接往那沁涼的石墩子上坐的,就搬了張竹椅安設在桌邊,方纔坐下,就見那汪展瑞捏著一條蟹腳,朝這邊揚了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