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味記_第三百二十五話 賺到了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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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也不洗手,頭也不回地大步邁了出去。

汪同鶴背動手在廚房裡轉悠了好兩圈,看看這個,又摸摸阿誰,彷彿很抉剔似的,最後站在屋子當間兒歎了口氣,捏住一塊火腿:“得了,就是這個吧,丫頭跟我過來瞧。”

牆角的菜筐裡擱著一把韭黃兩顆白菘,水盆裡泡著油豆皮和百葉,彆的另有幾隻新奇剝洗潔淨的鵪鶉,想是晚餐時餘下的,窗台上則放了幾塊熏好曬透的筍脯,大要抹了一層蜜,黑裡透光,稍靠近一點,那煙燻過的香味便直往鼻子裡鑽。

所謂黃漿,實則便是“豆腐衣包肉”,做法與眼下汪同鶴的步調普通無二,隻需再用高湯燉煮一盞茶的工夫,就能擺盤端上桌。

花小麥心中冇有半點不悅,反倒感覺極受用,依言手腳利落地將黃漿一枚枚自鵪鶉腹中掏了出來。

房梁上掛著幾條火腿臘肉,是臘月裡在芙澤縣老字號買返來的,蒸飯前切兩片塞在甕底,開鍋時,陣陣肉香飄出來,一粒粒米被油汁浸得亮汪汪,吃起來更加有滋有味。

花小麥果然搛了一枚黃漿送到嘴邊,謹慎翼翼咬了一口。

花小麥瞭然點點頭,忍不住又朝那盤中張望一眼,抿唇笑道:“我能不能……”

汪同鶴笑罵:“肯教你就不錯了,彆挑遴選揀的。”話音未落,已是將那火腿取了下來,又揀一塊筍脯,半把韭黃,立即就在砧板上切剁起來。

這老頭不像有些良庖那樣喜好講究“花活兒”,速率也並不非常快,反而舉手投足間非常大開大合。火腿放穩在砧板上,貌似不經意地切下去,倒是刀刀穩準狠,肉片的厚薄、大小幾近完整不異。

“那鵪鶉渾身的香氣都被黃漿吸走了,再派不上用處,還要來何用?”汪同鶴不耐煩隧道,“行動敏捷點,也不瞅瞅,這都甚麼辰光了?”

“嚐嚐?”汪同鶴對勁地挑了挑眉。

“您……”

方纔看火時,她就在內心猜逢,汪同鶴這道菜究竟是如何個吃法,卻不推測頭來,是要將鵪鶉棄之不消的――怪不得這老先生滿口稱這道菜精貴,平常的酒樓食肆,縱是財大氣粗,又怎捨得如此華侈?

“多謝您提點,長輩記著了。”花小麥眯著眼衝他笑了笑,立即將目光又轉回他手中。

珍味園裡的廚房,是一慣備著些食材的。

花小麥越看越感覺心中迷惑,終究忍不住,出聲道:“您該不會真是在亂來我吧?這會子您做的不就是‘黃漿’嗎?”

看模樣他多數是在屋裡睡了一覺,頭髮亂蓬蓬,揉著惺忪的眼睛指導花小麥把瓦罐從灶上端下來,將內裡的鵪鶉一隻隻撈進大盤中。

“想帶歸去給家裡人嚐嚐?”汪同鶴哪能不明白她的意義,嘿然一笑,“去吧去吧,這道菜白叟孩子都吃得,即便是你現在在養著小娃娃,多吃兩個也無妨。快回家去,擔擱到這麼晚,你男人必定焦急了。”

好菜值得等,這個事理,冇人比身為廚子的花小麥更清楚。約莫是因為廚房裡濃香四溢的原因,就連這等候的過程,也令人感覺興趣實足。

花小麥是看過汪同鶴做菜的。

滋味豐腴的湯汁刹時湧上舌尖,筍脯的清甜、火腿的濃烈、韭黃的鮮香瞬息朝四周奔竄,油豆皮裡飽含了這三種味以外,還汲取了鵪鶉的嫩滑,不含半點豆腥味。許是裡頭有一層薄百葉的原因,煮了這好久,竟然還帶一點韌性,微微彈牙,實在妙不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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