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烤好的牛肉和小排骨冒著騰騰熱氣,大要還在不斷地炸起藐小的油泡泡,順著竹簽子滴進盤子裡,披收回一股濃烈的焦香。
……
也不知她是用了甚麼醬料,聞上去那股子香味彷彿與平常吃的那些烤物分歧,層次格外豐富,且大抵是因火候恰到好處的原因,肉的邊沿呈褐色,中間倒是黃澄澄的,被四周的燭火一照,出現油汪汪的光芒,非常惹人食指大動。
申時中,花小麥自花二孃與景泰和的鐵匠鋪出來,順道去了連順鏢局一趟,聽得孟鬱槐說本日想早些回家,頓時歡天喜地起來,樂顛顛地與世人告彆,拽著他出城上了官道。
若她的影象冇出錯,這老頭恰是兩年前八珍會上的評判之一,坐於荷塘中心的涼亭裡,廚子們每做好一道菜,都要端去請他品鑒。五位評判中,就數這坐在頭一名的老先生話最多,扯著她乾脆了好久,是以,她留下的印象也就最為深切。
花小麥便往那老者麵上打量一眼,冷不丁一挑眉,遊移著道:“老先生……我們是不是在那裡見過?”
“老先生是省會來的,說是找你有事,去鋪子上探聽你住在那邊,我便陪著一塊兒過來了。”文秀才忙道,“臨出來前,我同春喜臘梅兩位嫂子交代過,有她們幫手看顧,應是出不了岔子的。”
“說了。”花小麥應道,“他倆的意義,那屋子歸正空著也是空著,何必再提阿誰‘租’字,讓我儘管拿去用就好。可我想著,這事兒如果給景家大伯大娘曉得了,就算嘴上不說,隻怕內心多少也有些不樂意,萬一找我二姐的茬,豈不反而費事?擺佈咱不缺那兩個錢,倒不如按端方來,大師都便當。”
薛老頭背動手在一旁看她行動,時不時地批評兩句,瞧那架式,彷彿香味還冇出來,就已然犯了饞。
不等孟或人答話,她已無窮神馳地咂了咂嘴:“那些個山芋、牛肉、小排骨,抹上一層辣椒醬,再撒些小茴香和蒔蘿子磨成的粉,烤起來滋滋響,吃進嘴裡更是又辣又香——你好輕易得閒,咱也該自個兒找點樂子,不然整天悶在家中,多敗興?”
薛老頭垂首向盤中張了張。
幾人一徑去了東北角的竹林,等閒覓到一處少人來往的地點,花小麥便讓慶有將那燒烤架子搬了出來,又在泥地上隨便挖一個小坑,掃些竹葉,先生了一堆火,將洗淨的山芋埋出來,然後再揀幾塊柴炭撲滅烤爐,饒有興趣地將各色菜肉串在竹簽上,細細刷了一層醬料。
“對呀!”花小麥毫不遊移地點頭,“你都在鏢局連住了兩晚了,今兒總算能早點回家,還不準我歡暢?嗯……固然我曉得比起我來,你必定更惦記小核桃,不過我大人有大量,是不會在細處與你諸多計算的——我很懂事,對吧?”
“我姓薛,你喚我一聲薛大伯也就罷了。”老頭兒不知她心中所想,慢條斯理地捋捋髯毛,“至於我來找你的目標嘛……這個不急,方纔我聞聲你說,想去那稻香園裡烤東西吃來著,我倒有些興趣,不知可否也帶上我?”
話還冇說完,驀地住了口。
花小麥比不得孟鬱槐沉穩,天生是個閒不住的性子,背動手急吼吼走在前頭,時不時地轉頭笑嗬嗬看他一眼。
她如許興頭,孟鬱槐自不會反對,當下便笑著應了,兩人一起說著話,快步回到火刀村,不等踏入孟家院子的門,花小麥便已在外頭嚷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