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袍和尚大皺其眉,暗想這男人劍法淩厲狠惡,不像是川蜀本地的工夫,說話口音也是秦腔實足,難不成是長安的修士來峨眉寺挑釁?
寶殿之上一女子身影翩然躍起,周身衣衫不整,肌膚若隱若現,懷中抱著一尊兩尺來高的金色佛陀像,蓮步輕踏,如飛鴻疾影。
癡人牧放聲大笑,道:“賊禿驢們,這乾達佛陀老孃便收下了,趁便奉告那俊和尚一聲,他修為固然不高,但雲雨工夫倒還了得。”
李白放下賀章,叮嚀了幾句,體內清氣暴湧,青蓮凝幻出來,脫手飛出。右手隨即又變幻出一柄青色氣劍,白衣飄飄,踩著眾僧頭頂,欺入人群,和那男人鬥在一處。
說罷身形連閃,徑直躍下了峨眉山。那男人也大笑一聲,緊隨厥後,幾個縱身便冇了影,隻要他猖獗張狂的聲音遠遠傳來:
鮮血激射,漫天紅光。
那巨劍排山倒海般劈下,擦著李白右肩,直直砍在廣場的大理石上。
晨鐘一聲聲反響,敲在李白心頭。
心中早無玩耍觀光之意,拉著賀章便欲下山去,卻聽本來遲緩的鐘聲驀地變得短促起來。
他怔怔望著漫山雲霧,隻覺人間變幻,悲歡聚散皆在此中,自顧自吟道:“浮雲遊子意,夕照故情麵。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寺廟中一黃袍和尚踏空疾行,口中低低誦了一句佛號,雙掌拍出一股金光燦燦的光團。
隻見他拖著巨劍,徐行朝本身走來,目光凶惡,紫芒明滅。
半空中響起奧秘梵唱,悠遠陳腐,聲聲入扣。
李白和此人對了一招,心中曉得他短長,隻好靜觀其變。
那男人瞧清來人麵孔後,大笑三聲,一邊揮動巨劍,一邊道:“端的是朋友路窄啊,看劍!”巨劍高高舉起,驀地劈下。
那男人看也不看,巨劍橫斬,青蓮上清光震顫,頓時碎成了兩瓣。
李白默運詩決,青蓮頂風高漲了數十倍,去擋那巨劍。
忽聞那男人桀桀怪笑,陰冷可怖,一股澎湃如海的真氣從他體內噴薄而出,霹雷連震。
那男人震退世人,仍不罷休,看向李白,森然笑道:“姓李的,你還認得我麼?”雙手一揮巨劍,紫光轟然劈來。
一乾和尚前一刻還在破口痛罵,聽聞號令,頓時手持斷棍,大聲呼喊,擺起了陣法。
但見廣場上一眾和尚手持羅漢棍,擺了陣法,把一男人圍在中心,那男人手持闊刃巨劍,舞得呼呼生風,羅漢棍頃刻間斷了七八根。
笑聲鋒利刺耳,在山間久久迴盪。
眾和尚暴怒,但手中羅漢棍卻失了章法,被那男人闊刃巨劍左劈右砍,瞬息間便儘數斷成了兩截。
兩人在陣法內鬥了上百合,未能分個凹凸,黃袍和尚掌力渾厚,男人劍法淩厲,炫光流浪,氛圍嘶嘶低鳴,故而眾僧持著羅漢棍,也不敢上去滋擾那男人。
那男人抬頭大笑道:“賊禿驢,如何不見老禿驢出來?”
路人紛繁立足諦聽,有人大聲道:“峨眉寺出事了!”世人頓時慌了手腳,上山祭拜菩薩的香眾堵在一處,上不得下不得。
內圈的和尚慘呼迭起,瞬時候被震得倒飛而出,地板也被那澎湃真氣震得寸寸斷裂。
男人被周遭和尚罵爹罵娘,卻不憤怒,看看黃袍和尚,又看看李白,闊刃巨劍一揚,道:“廢話休說,來來來,有膽的再和爺爺鬥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