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童怔怔入迷,半晌後一抹剛毅浮上臉龐,道:“我不當和尚,我要為孃親報仇。”
“那你孃親是被誰殛斃的?”
李白身若遊魚,將小道童抱起,又飛身到了頓時,一來一回不過半盞茶工夫,蕭婉在頓時也瞧得驚奇萬狀。
官道上到處可見隊隊人馬押送著從綿州遍隧道觀抓來的羽士,很多人道袍被皮鞭抽打地破壞襤褸,但臉上倒是淡若雲煙,口中兀自唸誦著道家真經。
當下體內道家清氣澎湃滾騰,一踩馬磴子,身形如長虹貫日,飄然飛出,朝那小道童掠去。
蕭婉緊緊抱住那小道童,也不知如何安撫,眼中殺意倒是大盛,大唐兵士仗著有天子號令,便燒殺奸掠,無惡不作,弄得哀鴻遍野民不聊生,本身今後如果當了天子,定要教這些人好好嘗一嘗苦頭。
那小道童被李白抱在懷裡,似是還未反應過來產生了何事,隻見兩側青木白楊樹影飛退,下身一陣顛簸,本來竟是到了馬背上。李白擔憂他被路上軍官認出來,便用白衣裹住了周身,隻露了一張小臉在外。
“鬥得過!”小道童斬釘截鐵道:“大哥哥不是說了麼,天法道,彼蒼都要遵循‘道’來運轉,我既是羽士,又如何能怕它?”
那隊兵士見白影閃舞,心中警悟,紛繁抽出長刀來,喝罵不斷,隻覺麵前清光轟然爆響,十餘人被刹時打飛,當中那小道童天然是毫髮未損。
豈料那小道童哭得更加短長了,雙手亂打,口中叫喚道:“我要找爹爹,我要找師父!”
“你既然這麼喜好背,那就去大牢裡背個夠!”那兵士嘲笑一聲,世人七手八腳將那男人五花大綁,押送去了隆昌縣衙。
李白蕭婉循聲回望,見一隊唐軍策馬揚鞭,在街上馳騁,領頭那人虎背熊腰,凶神惡煞,腰間掛著一柄寶刀。
右首那男人嘖嘖兩聲,將杯中美酒一飲而儘,道:“你不是背過麼?還求乾虛道長收你為徒。”
所幸此時雖已近子時,但來隆昌的商旅仍有很多在酒樓裡觥籌交叉。李白用身上的碎銀,買了些乾餅淨水,一套淡綠色的女孩衣物,便又急倉促出了城,來到亭子中。
蕭婉見他生得靈巧敬愛,周身卻儘是傷痕,心中大為顧恤,柔聲問道:“你爹爹和師父被好人抓走了嗎?”
兩人都冇胃口,倉促吃了幾口,結賬後便來在一家馬廄處,遴選了兩匹上乘良駒,出得城門後朝西南邊向的青城山飛奔過而去。
“你想為孃親報仇嗎?”李白聲音很安靜,他看著小道童,小道童也俄然從蕭婉懷裡轉過甚來看著他。
無法之下,兩人隻得在管道旁的一處灌木叢旁停下,拴住馬匹,將小道童抱到叢林中,喂他喝了些水。
李白和蕭婉心下慘淡,相互對望了一眼,都暗道大唐的軍官何時變得這般放肆放肆、視性命如草芥了?
小道童哭聲漸止,但仍在不住抽泣,神采哀痛道:“我要去縣衙找我爹爹和師父。”
小道童點了點頭,揉了揉眼睛,兩行眼淚又流了下來,顫聲道:“他們...他們把娘...孃親拖到了一間屋子裡,我隻聽到孃親一向在哭,我躲在櫃子裡偷看,也跟著哭,爹爹和師父被他們抓走了,等他們走後,我發明孃親被他們脫光了衣服,肚子上還插了一把刀。”
“噌噌噌...”話音未落,酒坊外一隊巡查的兵士抽出兵刃,魚貫而入,三下五除二便將五六把長刀架在了那男人脖頸上。嚇得那胖婦人一個激靈從凳子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