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哐當...”兩聲杯盞墜地的破裂聲驀地響起,隨即但聞一沙啞男人聲音大聲罵道:“媽的野丫頭毛手毛腳,毀了老子雅興。”
“小哥,我這裡有本上古遺留的寶貝,見你麵善,打個半折,一兩銀子賣與你好了。”
“好劍法!”那長髯大漢忍不住獎飾一聲,直至瘦子瞪了他一眼,方纔認識到不該長彆人誌氣,低眉不語。落拓墨客哈哈長笑,從懷中取出一隻酒葫蘆來,抬頭喝了一大口,長劍一指那瘦子笑道:“官人,瞧你生得敬愛,再往前便是劍門關,莫要被強盜當作肥豬宰了吃了纔是。”
“甚麼寶貝?”白衣少年漫不經心問了一句,但眼睛又轉向那酒香醉人的酒樓內。
鐘予纖咯咯輕笑一聲,道:“不愧是仙家福地,連這秀才也好生短長。”為這邊三人打了個圓場。
時價四月,恰是梅雨紛繁時節,昌隆也淅淅瀝瀝下起一片絲絲細雨。縣城中心的“莫醉街”上來往行人絡繹不斷,酒家鱗次櫛比,似是正應了這條街的名字,大要上勸人“莫醉”,弦外之音倒是叫人縱情來飲個痛快,不醉不休。
瘦子聞言大怒,他名為“潘若晨”乃是京兆府府尹之子,又因在長安天子腳下,故而肆無顧忌,驕奢安閒,府內下人動輒得咎。但卻唯獨崇尚道家神仙,此番入蜀,便是為綿州昌隆縣一座極其馳名的道觀。
江不語見狀心中嗤笑一聲,暗道:“這等低劣不堪的暗器伎倆也有臉出來顯擺。”掌櫃的卻倉猝賠笑道:“大俠脫手互助,已是冇齒難忘,戔戔一張木椅算不得甚麼。”
回身看時,隻見一頭束青布的白衣少年,正抱著本身的酒葫蘆大肆痛飲,臉上儘是沉醉神采,心中微怒,劈手便將葫蘆奪了過來,本身也喝了一口。
綿州昌隆是蜀中馳名的勝地,在成都平原東北三百裡處,往北是幽深廣袤的高山,嘉陵江右岸最大支流涪江便流經昌隆縣城,一條鐵索木板橋高出涪江兩岸,來往旅人經常在此歇腳,喝酒吟詩,參議劍術,“青蓮酒”譽滿巴蜀大地,京都長安亦頗負盛名。
那少年擺脫書估客後,舉頭來在“詩仙酒”門口,左手扶著桃木劍向內覷了一眼,但見此中樓上樓下人隱士海,鼻中卻飄來一陣沁民氣魂的酒香,忍不住閉目晃腦,嘖嘖獎飾。
“大爺息怒,大爺息怒...”掌櫃的勢利眼尖,瞥見那瘦子腰間玉佩,又聽其口音乃是長安人,忙不迭從櫃檯跑過來,不由分辯先抬手重重掌摑了那侍女一下,才又對那橫肉瘦子連連賠罪。
江不語見他單憑一己之力便將本身三人擊敗,雖說是技不如人,但卻嫉恨滿腹,此時見他闊步拜彆,本身竟連問對方名字也無從開口,滿腸憋屈痛恨。
早有看管店門的兩個袒胸露臂的大漢,虎目瞪著那少年,見他隻揹負雙手細聞酒香,卻不出來,其穿戴打扮也並非大族後輩,頓時四目圓睜,齊聲喝道:“不喝酒便滾,莫擋在這裡壞了大爺們的買賣!”
兩大漢聞言心知不妙,也不再管那白衣少年,出來看時,隻見一樓右首靠窗的雅座上,一大腹便便,長了滿臉絡腮鬍子和橫肉的瘦子,身邊坐了三人,一長髯如林,閉目凝神的中年男人,一華光渾身,輕搖摺扇的年青男人,和一笑意盈盈的仙顏少婦。
瘦子鼻中甕聲甕氣哼了一聲,瞪了掌櫃一眼,掌櫃倉猝改口:“是小事,是小事!”瘦子非常對勁,又道:“那她毀了大爺來求仙問道的高雅,是大事還是小事?”掌櫃的趕緊道:“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