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看管店門的兩個袒胸露臂的大漢,虎目瞪著那少年,見他隻揹負雙手細聞酒香,卻不出來,其穿戴打扮也並非大族後輩,頓時四目圓睜,齊聲喝道:“不喝酒便滾,莫擋在這裡壞了大爺們的買賣!”
兩大漢聞言心知不妙,也不再管那白衣少年,出來看時,隻見一樓右首靠窗的雅座上,一大腹便便,長了滿臉絡腮鬍子和橫肉的瘦子,身邊坐了三人,一長髯如林,閉目凝神的中年男人,一華光渾身,輕搖摺扇的年青男人,和一笑意盈盈的仙顏少婦。
世人早已投來非常目光,門口那兩名大漢更是煩惱不已,心道本身一個忽視竟將這瘋小子放了出去。
回身看時,隻見一頭束青布的白衣少年,正抱著本身的酒葫蘆大肆痛飲,臉上儘是沉醉神采,心中微怒,劈手便將葫蘆奪了過來,本身也喝了一口。
卻說那落拓墨客拔劍互助後,邁步拜彆,方走到大門前的一張木桌旁,忽覺身邊閃過一道白影,心中一驚,伸手去摸腰間,倒是空空如也,那酒葫蘆竟冇了蹤跡。
但他見那少年目光剛毅,心中一鬆,由懷中摸出幾個銅板來,道:“我賠還不可麼?”說罷銅錢脫手飛出,不偏不倚正冇入櫃檯上的一隻鐵鼎當中,連帶著內裡銅錢,響起一片銳耳聲。
鐘予纖咯咯輕笑一聲,道:“不愧是仙家福地,連這秀才也好生短長。”為這邊三人打了個圓場。
江不語見他單憑一己之力便將本身三人擊敗,雖說是技不如人,但卻嫉恨滿腹,此時見他闊步拜彆,本身竟連問對方名字也無從開口,滿腸憋屈痛恨。
目睹那根九節銀鞭朝他頭頂揮去,那落拓墨客不慌不忙,手腕隻一抖,便將那長髯男人的短刀震飛,隨即長劍斜撩,當空一轉,將那銀鞭一圈圈繞在了劍上,左手轟然一掌拍出,青光閃舞,那仙顏少婦頓時鬆開銀鞭,去格擋那股青光。
那白衣少年正立足瞭望,聽聞聲音,轉頭看時,隻見一滿臉堆笑,手中捧著三本書的中年男人,正朝本身比劃。
那幾名隨行侍衛,長髯大漢喚作“魏鼇京”,年青男人名為“江不語”,仙顏少婦叫做“鐘予纖”。潘若晨被那落拓墨客大庭廣眾之下欺侮,直氣得肝火隻充,但心知敵不過這武功高強的墨客,隻好給那三人一人一個耳光,鴉雀無聲的酒樓中“啪”“啪”連響了三聲。
“大爺息怒,大爺息怒...”掌櫃的勢利眼尖,瞥見那瘦子腰間玉佩,又聽其口音乃是長安人,忙不迭從櫃檯跑過來,不由分辯先抬手重重掌摑了那侍女一下,才又對那橫肉瘦子連連賠罪。
瘦子聞言大怒,他名為“潘若晨”乃是京兆府府尹之子,又因在長安天子腳下,故而肆無顧忌,驕奢安閒,府內下人動輒得咎。但卻唯獨崇尚道家神仙,此番入蜀,便是為綿州昌隆縣一座極其馳名的道觀。
“詩仙酒”是昌隆縣最為豪華豪侈的酒樓,本地百姓唯有立足張望,深深嗅一口酒樓內的醉人香氣,口中嘖嘖輕歎兩聲。但此中入蜀做買賣的旅人卻不在少數,多是來收買附子、天麻、核桃等物。
少年聞言,又轉頭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眼露驚奇,道:“這子虛烏有的人,我即便曉得又如何?”
白衣少年卻一向凝睇下落拓墨客,道:“這還不算,你須得和我比試一場,若能勝我,纔不算惡棍,不然便是天底下第一號惡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