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玄機哽嚥著消逝了聲音,想著先前的鐘聲,蘇沉央心中猛地一沉。
為了他本身的大誌大略,也為了當年枉死在文帝手中的寧侯。
“那另有師父……”她是文帝的長姐,如果她肯勸,文帝必定也會從輕發落。
回過身,梅玄機亦是一臉的憂色。她張了張櫻唇,還未喊出蘇沉央的名字,藏匿在一旁的官兵便先衝了出來。
“蘇沉央!”梅玄機紅著眼,直接撲向了蘇沉央。還覺得她是要投懷送抱,蘇沉央天然的伸開了雙臂。等梅玄機跑到了他的麵前,倒是狠狠地踢了他一腳,“你死到那裡去了,你知不曉得,慕白哥哥他……”
“我說有,那便有!”即便是冇有,她也會為他開出一片落腳之地。
蘇沉央抱了梅玄機,真之也見機的捂了眼。等哄好了懷裡的女人,蘇沉央又帶著兩人下了山。
“冇用的。”攥著劍刃,唐慕白低聲道:“如果文帝會聽師父的話,師父又如何會在鴻蒙寺削髮削髮?另有你父親,他也不至於落得一個……”
鴻蒙寺平常敲得都是四五六,四是四大皆空,五是五蘊皆苦,六是六根清淨。蘇沉央在內心冷靜地數了數,待鐘聲停歇了,他又帶著真之上瞭望山。
“慕白哥哥,佛祖向來不會痛恨。”看著那把青霜劍,梅玄機俄然摸了摸胸口,“倒是慕白哥哥的那一劍,叫玄機疼的很。”
丟下了手中的血刃,蘇沉央輕聲道:“好了,已經無事了。”
“死了……”梅玄機麵色慘白,她咬了咬唇角,道:“是我,是我害死了他……”
唐慕白皺了皺眉頭,對梅玄機迷惑道:“但是有人住在這裡?”
就算他想轉頭,不二也一定能讓他留下。
“還用選嗎?”蘇沉央一挑眼角,將一隻陳腐粗糙的梅花簪塞進了她的手中,“當然是死……也要娶你啦!”
“你還真是好高雅。”唐慕白端著茶杯,而後又吐了血。梅玄機取出一方素色的帕子遞給了他,接過帕子輕拭了嘴角,唐慕白又道:“你就不問問?”
現在他一身血氣,實在不敢進了寺中。
梅玄機舉著雙手,蘇沉央卻差點吐出了一口老血。他把那件衣服當作寶貝一樣看了五年,本日她竟然跟他說那實在是出自彆人之手?
“不!唐慕白,你不能死,你還不能死啊……”梅玄機慌了手腳,半晌後,鴻蒙寺裡尼師便敲響了大鐘。
他讓問,梅玄機便問,“慕白哥哥,駙馬之位,尚還不敷嗎?”
躲著滿山的官兵,兩人剛走到半山腰,就遇見了下山來尋他的梅玄機。見她無事,蘇沉央欣喜叫道:“玄機!”
梅玄機抿著嘴角無聲的笑了笑,三人結伴而行,再無人能聞聲鴻蒙寺中的木魚聲。
走在望山腳下的梅林中,梅玄機的心中又是千百滋味。她扯了扯蘇沉央的袖子,小聲道:“蘇大哥。”
梅玄機讓了路,唐慕白掃了那扇莊嚴寂靜的木門一眼,點頭道:“去荒園便可。”
梅玄機瞪了他一眼,威脅道:“你是想娶我還是想死?”
“轉頭是岸?”唐慕白嗤笑,“玄機,事已至此,你覺得我轉頭還能有岸?”
“胡說!”蘇沉央嗬叱道:“他兵敗京畿,必死無疑,這如何會是你的錯!”抱住了梅玄機,他又安撫道:“玄機,無事的。你另有我,另有蘇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