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通了？”蘇沉央一臉的欣喜。

“持續。”

“信女想好了。”梅玄機跪在地上，麵色還帶著些許慘白。

大殿裡，不二拿著戒刀對梅玄機道：“剃了度，你便是我鴻蒙寺的尼師。寧侯之女梅玄機，就將與你再無乾係。玄機，你可想好了？”

梅玄機低著頭儘量減少存在感，梅夫人噎完了不二，公然又去找了蘇沉央。

“蘇公子。”梅玄機一開口，就讓蘇沉央完整死了心。“天涼了，你該下山了。”

“他日之事，他日再說。”把戒刀還給了不二，梅玄機又低聲道：“大師，您是不是該給信女賜個法號？”

“蘇公子！”不二厲聲道：“對於削髮之人，貧尼隻看緣分非論出身。梅女人丟棄塵凡俗世一心向佛，這既是與貧尼有緣。如果蘇公子心中另有怨氣，那貧尼無話可說。”

“想通了。”她不能再回京畿，也不能去姚城找她母親和外公，更不能跟著蘇沉央去藥王穀。以是，她隻能在鴻蒙寺削髮削髮。

梅夫人將肝火轉向了不二，這讓還站在兩人中間的梅玄機略感難堪。

“你曉得？”蘇沉央先是驚奇，而後又晃了一下身子，“既然你曉得，那為甚麼還敢讓她削髮？”

蘇沉央轉頭看著來人，當即驚叫：“伯母？”

“一入鴻蒙，畢生鴻蒙。”不二摸著她的秀髮，“玄機，你當真不會悔怨嗎？”

蘇沉央撇下淨安單獨上瞭望山，固然是一起疾走，但等他趕到鴻蒙觀時，天還是已經大亮。

“謝師父。”梅玄機規端方矩的磕了幾個響頭，不二眉眼含笑的一一應下了。隨後她拿著戒刀，將梅玄機殘剩的頭髮也都剃除。

“蘇公子！”不二可貴的動了怒，“莫非在蘇公子的眼中，鴻蒙寺就是如此不堪？”

捉到了她眼中的那絲不忍，不二頓了一下，“放不下嗎？”

“叫叫叫，就曉得叫！”才從姚城趕返來的梅夫人捏住了蘇沉央的耳朵，“我的這雙耳朵，就是這麼被你給叫聾的！”

聽到蘇沉央的聲音，梅玄矯捷了一下眼皮，“遲早都會捨得的。”她抬開端，對不二哀告道：“還請大師為信女剃度。”

“大師談笑了。”避開不二的目光，蘇沉央握緊了袖子地下的雙手，“沉央之意，本不在鴻蒙。隻在……”

“娘甚麼娘！”手裡拎著蘇沉央，梅夫人又瞪了梅玄機一眼，“你都削髮了，你還敢管我叫娘？”

“值得！”蘇沉央撿起了地上的碎簪，他透過梅夫人對梅玄機苦笑，“她不喜好我，那是她的事。我隻曉得我喜好她，喜好到我的眼裡隻能容下她……”

“既然不悔，那我便為你剃度……”餘音未落，不二就已經拔下了梅玄機頭上的梅花簪。梅玄機偏了偏頭，在那支簪子即將墜地時，她眼中俄然又帶上一絲不忍。

“不要！”長髮落地，蘇沉央也跑進大殿，因為太鎮靜，他還幾乎被門檻絆倒。

蘇沉央跪在殿中，他緊緊地盯著不二的手，好似不二每一次落刀，都是在狠狠地往貳心上紮。

剃度以後，梅玄機便脫了身上的雲雁細錦衣換上了一身素衣。摸著那串仍帶有涼意的佛珠，她舉步走到了蘇沉央的身邊。

“不！”曉得勸不住她，蘇沉央便對正籌辦脫手的不二大呼：“她是寧侯梅世章的女兒，你不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