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接了戒刀，看了一眼蘇沉央，道：“淨空，今後今後，你便是淨空，是貧尼的第一十七個弟子。”也將是最後一個弟子。

“你曉得？”蘇沉央先是驚奇，而後又晃了一下身子，“既然你曉得，那為甚麼還敢讓她削髮？”

“不！我不走！”蘇沉央伸手想要抓住梅玄機，成果卻被來人打了手。

梅夫人將肝火轉向了不二，這讓還站在兩人中間的梅玄機略感難堪。

梅玄機閉上眼搖了點頭，道：“不過是身外之物。”

“願你當真不悔。”不二抓起了她的一縷長髮。

“蘇公子！”不二可貴的動了怒，“莫非在蘇公子的眼中，鴻蒙寺就是如此不堪？”

“娘甚麼娘！”手裡拎著蘇沉央，梅夫人又瞪了梅玄機一眼，“你都削髮了，你還敢管我叫娘？”

“他日之事，他日再說。”把戒刀還給了不二，梅玄機又低聲道：“大師，您是不是該給信女賜個法號？”

大殿裡，不二拿著戒刀對梅玄機道：“剃了度，你便是我鴻蒙寺的尼師。寧侯之女梅玄機，就將與你再無乾係。玄機，你可想好了？”

“你放得下身外之物，可你一定能捨得了心中塵凡！”蘇沉央站在殿外，他看著地上的碎簪，好像看到了他的那一顆至心。

“不要！”長髮落地，蘇沉央也跑進大殿，因為太鎮靜，他還幾乎被門檻絆倒。

蘇沉央覺得梅玄機是想通了不再削髮，他剛想站起來，梅玄機就已經從不二的手中奪了戒刀。等她的一頭長髮變成了齊肩短髮，蘇沉央也差點昏倒在地。

蘇沉央撇下淨安單獨上瞭望山，固然是一起疾走，但等他趕到鴻蒙觀時，天還是已經大亮。

“瞧你那點出息！”

“想通了。”她不能再回京畿，也不能去姚城找她母親和外公，更不能跟著蘇沉央去藥王穀。以是，她隻能在鴻蒙寺削髮削髮。

“叫叫叫，就曉得叫！”才從姚城趕返來的梅夫人捏住了蘇沉央的耳朵，“我的這雙耳朵，就是這麼被你給叫聾的！”

“值得！”蘇沉央撿起了地上的碎簪，他透過梅夫人對梅玄機苦笑，“她不喜好我，那是她的事。我隻曉得我喜好她，喜好到我的眼裡隻能容下她……”

“信女想好了。”梅玄機跪在地上，麵色還帶著些許慘白。

剃度以後，梅玄機便脫了身上的雲雁細錦衣換上了一身素衣。摸著那串仍帶有涼意的佛珠，她舉步走到了蘇沉央的身邊。

聽到蘇沉央的聲音，梅玄矯捷了一下眼皮，“遲早都會捨得的。”她抬開端，對不二哀告道：“還請大師為信女剃度。”

梅玄機低著頭儘量減少存在感，梅夫人噎完了不二，公然又去找了蘇沉央。

“蘇公子。”梅玄機一開口，就讓蘇沉央完整死了心。“天涼了，你該下山了。”

“謝師父。”梅玄機規端方矩的磕了幾個響頭，不二眉眼含笑的一一應下了。隨後她拿著戒刀，將梅玄機殘剩的頭髮也都剃除。

“蘇公子！”不二厲聲道：“對於削髮之人，貧尼隻看緣分非論出身。梅女人丟棄塵凡俗世一心向佛，這既是與貧尼有緣。如果蘇公子心中另有怨氣，那貧尼無話可說。”

“持續。”

“玄機，求求你……”蘇沉央哽嚥了一下，“就當是蘇大哥求求你，你跟蘇大哥歸去好不好？我們一起回京畿……不，我們去姚城！去藥王穀！隻要你開口，隻要你不在鴻蒙寺削髮，非論你想去那裡蘇大哥都會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