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失憶也是有挑選性的嗎?就像一本書隻是從當挑選性的撕掉了多少頁罷了。
我倒被她哭到手足無措,彷彿我真欺負了她似的,我可冇打人,也冇搶她東西,我們都是同病相憐的女人。我的心也被她哀痛的眼淚所淋濕,傷感在心中漫延,一顆眼淚眼看就要從眼眶掉落了,但我不肯意抽泣,便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像一個瘋子。
她看了我一眼,理都不睬就徑直往前走去了。她的眼神充滿了討厭,這惹怒了我,忍不住嘀咕說,甚麼人呢,叫她都不睬,如何這麼冇規矩?該死何方不要你!
老公?
小女孩跑到我麵前,氣勢洶洶的叫道,你不準欺負大媽媽!
你就是大夫,又要我去看誰?我強笑說。
我問她,你為甚麼叫媽媽要加個大字?莫非另有小媽媽?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孩子真太敬愛了。
我跟小女孩就像知心朋友似的談起來,她奉告我,爸爸又找新媽媽了。
我恍忽記起,有人說曾真是何方的老婆,那何方如何又要娶羅婉呢?我想不明白,或許她被丟棄了,她也是一個失落的人,我彷彿在孤傲的暗夜中找到了一個火伴,能夠一同穿過可駭的人群,忙叫她:小曾,小曾。
我說不消了,走到路邊的亭子裡,在石凳子上坐下來。他跟出去,摸了摸我的額頭,說,不燙。我想開打趣,說你是外科大夫,我這是心內的病,你能醫嗎?那女子臉上似笑非笑的,說,姚遠,你還熟諳我嗎?我搖點頭。她從包中摸出一張紅色燙金的喜帖,用筆在上麵寫了幾個字,然後遞給我,說,請到時來插手我們的婚禮。我機器的接過來,見她用很嘲弄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便拉著何方走了,遠遠的彷彿聞聲她說,這是一個瘋子,你跟她說甚麼?何方彷彿說,你如何見人就發請柬?她說,你們這麼聊得來,不是好朋友嗎?好朋友當然得請了。說完格格而笑,彷彿有多風趣似的。那些話傳到我耳中,似是而非,因為已經被風吹得七零八落了。我也偶然理睬,隻是拿著請柬呆呆的看:恭請姚遠密斯,(我的名字墨跡還未乾,因為剛剛纔添上去的。)茲定於某年代日禮拜幾為我倆停止婚禮,特備喜酌,敬請您的光臨。何方,羅婉敬邀。
她狠狠的瞪著我,眼裡閃出氣憤的火花,我寸步不讓的回瞪著她,我纔不怕你。我防備著她會暴起打人,但冇想到的是,她俄然大哭起來,哭得幾近坐倒在地,她嗚嗚的說,連瘋子都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