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一名三十來歲的妖豔女人開了門,伸出頭來,問阿炳有何事。阿炳冇有答話,就用力推開了門,進到了屋裡。阿紅爹正坐在床上的小桌邊,桌上擺著兩個酒杯和一瓶酒,還放著一些炒菜。阿紅叔端著一杯酒正要往下喝,見阿炳一臉喜色地闖了出去,嚇得神采都變了,就問阿炳,“你來乾嗎?”阿炳衝到阿叔麵前,咬牙切齒地問道,“阿紅在哪?”阿叔支唔了幾下,笑著說,“她去她阿姨家了,明天一早就返來。”阿炳說,“胡說,阿紅讓你賣給了姓吳的財主做小老婆了。”
桃紅院在街道船埠的中間,幾步路就走到了。阿炳剛一進門,就被幾個花枝招展披髮著濃豔香氣的女人給糾住了。她們一邊嬌聲嬌氣叫著他阿炳哥,一邊把胳膊往他的肩膀上搭著。阿炳怒不成遏,便大喊一聲,“都給我讓開!”嚇得那幾個女人趕快躲開了老遠。因而,兩個痞裡痞氣的男人就一起朝他走了過來,攔住了他,說,“阿炳,你想乾嗎?到這裡來就要曉得這裡的端方。不然,我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
阿炳雙手捧首,欲哭無淚,隻感覺本身正在跌進無底的深涯當中。但他不想就此認命,他要找阿叔討個事理公道。如許想著,他便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翠花嫂怕他一時打動惹出大禍,就追出門外,拉住阿炳的胳膊說,“你這是去乾嗎?”阿炳用力把翠花嫂的手甩開,說了聲,“我去找阿叔問話去。”說著,便朝著桃紅院走去。
阿炳因為從小一向跟阿紅在一起長大,還未曾分離過,以是,連續十多天冇見阿紅,就想著阿紅想得早晨睡不著覺。以是,一傳聞老闆急著讓他歸去請阿紅入梨園,就歡暢得不得了,當天早晨就乘船趕了返來。想著,頓時就能帶著阿紅出來,在梨園裡一起演唱餬口,阿炳就感覺麵前這六合是那樣地明朗寬廣,就連走路的步子也都感覺格外埠輕巧利落。
翠花嫂給阿炳泡了杯茶,接著又說,“你走後冇幾天,就從吳家村那邊來了一條很大的船。船上張燈結綵,坐著一班吹吹打打的樂人和一些男人。船一停下來,就見阿紅爹出來把那人迎進了屋裡,不一會,就見那些男人架著哭成淚人的阿紅上了船。傳聞那男人姓吳,是吳家村馳名的財主,在揚州和上海都開有店鋪。”
阿紅爹身子顫抖了一下,但他還是平靜著說,“那哪是我逼她賣她,是她本身要嫁給人家的。咋了,這事是我們家的事,跟你有啥乾係?”阿炳氣得身子都要顫抖起來,說,“我和阿紅的婚事是你跟我爹早就定下的,你如何能隨便賴帳?”阿紅爹哼哼一笑,說,“那事我隻不過是跟你爹說個笑話,你爹都冇當真,你道當起真來。再說,我把阿紅許給你,你能讓她繁華繁華吃穿不愁嗎?”
阿炳曉得這些人都是這裡的打手,心狠手毒,冇人敢惹,以是,不想理睬他們,就說,“我有急事,要找阿叔。”那人一聽這話,就說,“你阿叔在樓上翠蓮那屋裡。”阿炳二話冇說,就朝著樓上快步走去。上到二樓,就見每個房間門前都著牌子,上麵寫著窯姐的名字。阿炳找到翠蓮的門前,一拍門,內裡就傳出女人的問話,“誰呀?”阿炳不答話,還是一個勁地敲著門。
聽著這話,阿炳感覺肺都要氣炸了,看阿叔這副小人作派,就恨不能撲疇昔照他臉上猛砸幾拳。但是,這時,翠蓮已經把那兩個打手叫了過來。打手們見阿炳是來找人肇事的,便不由分辯就扯著阿炳的領口,連拉帶推地就把阿炳推出了大門內裡,還警告著他說,再見他出去,就把他的腿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