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瘦便也起家,奔著那捕頭就去,二瘦纔不是那般能忍能讓之輩,兩步上前,倒也不是甚麼高超手腕,隻是抬手就打,打得那自傲有幾分離腕的捕頭反應不及,巴掌在臉上一聲脆響,已然栽倒在地。
胡太私有些鎮靜了,又是作揖,口中直道:“朱捕頭,本年緣何要收一百六十兩,平常便是連這一半都不到,我胡家小村,實在是交不出這麼多啊,這是在比朝廷規定的賦稅還要多了很多,還請朱捕頭高抬貴手。”
徐傑便也是眉頭一皺,這鄉間處所,種出來的糧食便是一年到頭贍養人的口糧,出產的蠶絲,便是餬口用度,非論鹽鐵之物,還是身上的衣物,亦或者用飯的碗碟,總有一些東西是需求費錢去買的。
那朱捕頭捂著臉頰,彆的一隻手把胡太公揮到一邊,站起家來,已然怒不成遏:“大膽刁民,到得衙門裡,且看爺爺如何把你整死!”
另有二瘦一語:“你是誰的爺爺?”
徐傑卻在思考著,是打是罵是殺,皆是簡樸,徐傑能夠一走了之,何如以後這胡太公便是無妄之災了。
說話間,朱捕頭腰刀已出,擺佈幾個衙差皆是怒而拔刀,便要上前來拿二瘦,拿到衙門裡好好整治一番方纔氣解氣。
朱捕頭慎重其事再答:“一百六十兩白銀。”
朱捕頭在這一畝三分地裡,那裡怕過人?如果本地的讀書人,這捕頭還會謙遜些許麵子,外埠的讀書人,便也鎮不住場子了。
二瘦意味深長看了一眼徐傑,笑問:“秀才,這官差殺不殺得?”
大華朝還是田賦予丁賦並行的體例,這是根基的稅收形式,也還伴隨公田,公田出租的抽成,用來發放官員俸祿,或者如北地邊鎮,直接就是軍隊的口糧。
徐傑轉頭看了一眼二瘦,打趣道:“瘦子,你交稅了嗎?”
賄賂收稅之人,本身就是為了少交稅,能比朝廷規定的少交一些,倒是不想這一回,竟然還多出了很多,這叫胡太公如何能應下來,如果真應下來了,他這個族長如何對得起村中的族人。如果真交出去了,固然不至於逃荒流浪,但是這村裡也不知要有多少人忍饑捱餓。
徐傑與二瘦三胖對視一眼,幾人都盯著那捕頭去看,也是他們之前都在路邊偶然聽到了這朱捕頭的話語,也曉得這捕頭大抵是要獅子大開口了。
朱捕頭直接說收一百六十兩,明顯就是把兩個賦稅項目合二為一,直接變成開價了,至於多少交給衙門,多少本身截留,多少是田畝,多少是丁口,如何做好對應賬目,朱捕頭天然得心應手。
徐傑聞言,心中微怒,看了一眼二瘦,在一旁笑道:“也不知這縣太爺是如何當的,造福一方不可,為禍鄉裡倒是一把妙手,也不知這縣太爺知不曉得部下之人是這般壓榨良民來貢獻他的。”
二瘦聞言,嘴角一揚:“老子連戶籍都冇有,交甚麼稅!”
黑戶本身就是違法的,天然是要抓,大華朝黑戶也不是一個兩個,人頭稅之下,多的是冇有戶籍的逃稅之人,抓到了一頓板子少不了,也要把戶籍登記上,如果有甚麼徭役缺人,也會把抓到的黑戶送去徭役。
隻看那朱捕頭幾步上前,把腰刀往身前擺了擺,看了看身邊一應差役,怒道:“一個黑戶安敢如此招搖,是你束手就擒,還是爺爺提刀來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