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傑聽得歐陽正這般不吝誇獎之語,心中也是大喜,趕緊躬身答道:“先生讚譽,門生愧不敢當,拜謝先生。”
馬子良天然就是那挾恨之人,盯著徐傑一起行過,倒是把筆往桌案一扔,白紙之上,感染出了一團墨跡,馬子良也並不在乎,明顯馬子良實在臨場作不出詩詞來。
馬子良之輩,手中拿著筆,倒是眼神不在紙上,而是到處打量,到處去看。看得半晌,竟然從懷中取出了一疊紙張放在桌案之下,遁藏著頭前那些大人物的視野。翻看一會,又警悟昂首去看一眼。
在場世人,卻都把目光堆積在正走回坐位的徐傑身上,有人戀慕,有人敬佩,有人獵奇,也有人妒忌,乃至另有人挾恨。
作為下官的歐陽正,也不是那等張揚之人,便也謙善答道:“孫郡守乃大江主政之官,收場之主持,還是孫郡守比較合適。”
歐陽正臉上微有笑意開口說道:“原道你就是青山徐傑,頭前聽得你一首《聲聲慢》,實在不差。便也在青山縣學裡看過你的試卷,經義隻算中上,策問倒是極佳。本日再看你這一曲詞,才情敏捷其一,遣詞造句其二,兼具大情懷之暢快。這大江郡公然人才輩出,郡學當中,汝當治學鬆散,他日東華門外唱名不在話下。”
歐陽正聽得孫思潮之語,也是笑著連連點頭,孫思潮卻又把詞作往一旁的老儒士傳去,這一首詞,正座七八人,皆在傳閱。
最頭前一人,便是那顏思雨,已然蓮步款款而上,台中案幾方椅備好。倒是這見慣了世麵的顏思雨,抬眼掃視在場世人,竟然也顯出了一些嚴峻的神態。
說完歐陽正舉酒盅一飲而儘,在場世人更是極其衝動,楚地有才,出自《左傳》,大江郡乃故楚之地,歐陽正一語,誇了在場世人的祖宗,誇了這一方地盤,這是一種鄉土之榮光。
世人起家舉杯應對,皆是飲儘,詩會方始。
在場世人,如何能押得中題目?頭前的那些籌辦花前月下,亦或者山川時節,便也都是白搭了。
卻又有很多人暴露一臉的難堪,或者是一臉的悔怨。
孫思潮倒是拱手,又連連點頭道:“歐陽公為文壇前輩,此地也不是衙門裡,天然以文才論凹凸,在文才之上,鄙人自愧不如,還是歐陽公請。”
歐陰文峰提筆來寫,抓耳撓腮幾番,憋了兩句,久而擱筆。
反倒是徐傑被晾在了麵前,歐陽正頭前也在顧著看擺佈人讀詞以後的色彩,當真是把徐傑晾了一會,待得回過甚來,倒是馴良笑道:“徐傑,你且回座等待。”
歐陽正幾語而出,並無長篇大論,又是口出華章,似有一種風采,蕭灑不羈,另有那大師氣度。極其合適徐傑設想中的名流風采,當真教民氣曠神怡。
歐陽正謙善而答:“孫郡守過獎。”
歐陽正倒是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詞作,隨後遞到身邊孫思潮手中,孫思潮拿起詞作,靠近在讀,讀得幾番,也是喜笑容開。還與歐陽正連連說道:“好,青山徐傑,甚好!”
這詩會觀賞詩詞之人,天然不是台子上等待的顏思雨顏大師了,而是頭前那些大人物。
再看徐傑,筆端飛速,不得半晌仍然寫罷,隻在兩到處所思慮了好久,竄改幾番以後,重新謄抄了一遍,最後落款留名。
徐傑聞言,又在施禮,方纔回身轉頭。麵對文人,畢竟還是比麵對武人要費事,費事就在這不竭的作揖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