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之歌:暮日醒覺詩_102.風雨莫裡提尼(下)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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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握著鐵把手卻不覺燙,擱一角在石麵上,又凝了點光盾來回擦了幾下鍋底,才悄悄放到正中心,悄悄舒了口氣。他單獨立在石台邊,似因為無聊捏了半天掌心,可該到的人卻始終不來,便轉頭朝坡上望了一眼。

直到現在,維魯特才真正放下擔憂。他謹慎把空藥瓶收回包裡,扶著火伴坐起家,又仔細心細幫他再纏上一層繃帶,終究靠著洞壁吐了口長氣。

“……那你來這兒乾甚麼?”

五人擺列在石台四周,或坐或站,用餐時都是冷靜無聲。比及一鍋肉湯見了底,水修士又不知從哪兒捲了幾個椰果,彷彿因為表情不錯竟給每人都分了一個,大夥便喝著椰漿,議論起明天這場無妄之災。

自他入水的那一刻起,維魯特就覺出了局勢變態:這小子平時對於泅水可向來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就算當時景象火急,但能讓他連這份驚駭都全拋下……絕對是逼不得已!現在他固然曉得火伴受了傷,卻不知傷勢究竟如何,更不清楚他又跑去了那裡。萬般無法下,他隻能幾次摩挲動手中那黑鐵圓盤,試圖藉此安寧心神,悄悄回顧這場風雲迭起的突變。

眼看藥水起效,他再無迷惑,按住因為兵器被取走有些嚴峻的賽科爾,輕呼了聲“忍著”,紋絲不顫的手指握緊了藥瓶,在他背上不竭點動。跟著一縷縷微帶臭味的輕煙飄起,各處傷口全被藥劑浸潤,半晌後便緩緩收攏,結成了薄薄血痂。

維魯特從濕漉漉的岩洞口稍暴露點側臉,借下落日最後一絲血紅餘光,看向極遠處那已被火藥和巨浪摧毀殆儘的漁村,心境如海潮般起伏不定。

“躺好……”他拉下了臉昂起了頭,半眯著眼朝內側一指,牙縫裡漏出個冰冷號令,賽科爾從速一縮腦袋,乖乖趴到了地上。

賽科爾部下翻找不斷,心不在焉地答道:“那藥水啊……我剛回家她就塞給我了,都快健忘啦。”

女修士天然毫無貳言,從石台底下的軟皮箱裡挑了個簡易帳篷就諳練地忙活起來,兩名巡查員也各自取了帳篷到側邊搭建——他們賣力後半夜的安然,還能先歇息一段時候。

舜看他專注地盯著茶葉,長年穩定的古板麵色彷彿也有了幾分生機,不由暗自舒了口氣。他更不會去打攪,四下掃了一眼,俄然發覺空中又開端淅瀝瀝落起了細雨,打濕了山岩,泥濘了火線那片林地。

“那些南島水兵如何辦?”儘遠朝山坡另一側冒起的火光瞄了一眼,“如果敵方夜襲,隻怕他們毫無抵擋之力。”

竟拿些凡人作靶子,這幕後之人到底是何用心……皇子朝遠處林外那團熊熊燃起的篝火堆望了一眼,俄然又想到那位奧秘的冰係援助者,驚奇問道:“菱姐姐此次還是伶仃前來嗎?”

落日已儘,夜幕低垂。小山坡斜凸起的岩壁下方,儘遠盤腿坐在火堆旁,沉默盯著麵前那鍋作為晚餐主菜的乾肉雜燴湯。他估摸著火候,掂起勺子試了試味道,緩慢從身側的小袋裡抓了把細鹽撒出來,再攪拌均勻,才站起家雙手將鍋一抬,拎去側邊新劈出的方形小石台上。

明琪密斯給的?莫非她早就猜到了賽科爾會出事?維魯特心中一凜,先翻開藥劑瓶,揮手扇風嗅了嗅,隻覺一股清爽之氣撲鼻而來,極似療傷藥水的味道。他雖不通藥劑,但信賴明琪密斯毫不會傷害從藐視著長大的火伴,決定嚐嚐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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