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隻嚐了一口便點頭輕笑,忍不住低聲讚了一句:“妙手腕!”
離半夜調班時候隻剩兩刻鐘,他卻還是毫無倦意,滿腹憂思不得排解。那些怪模怪樣的血眼人勾起了他對刺殺事件的連番回想,從冰泉旅店遇襲,到港口舊區佈局,再到追出都城,南下塔帕茲……他回想起一樁樁舊事,驀地間發覺,本身彷彿陷進了一個龐大騙局——這騙局自他離京開端,愈漸靠近,此時終究忍不住顯出了點真容,卻還是讓他猜想不清。
“嘿,這話我可不信,那小子如果夠心狠手辣,也用不著我們去接了。”
皇子想到儘遠便是在冰係力量者手裡受的傷,眼下又冒出來一個,看似階位還不低,不由迷惑起來:“這南島……有很多冰係修士?”
“走吧……”他隻當對方也感覺一時侷促,又拍拍他的胳膊,便自顧自躍了下去。
光亮修士從儘遠手裡接過杯熱水,道了聲謝,不急不減緩釋道:“冰係神力雖說多源於北方,但南島自古便是由移民者所建,呈現幾個實屬普通。”
艦船前端的圓形節製室內,老船工七叔又歎了口氣,在麵前閃動不斷的節製板上連點了幾下,再轉頭,就瞥見自家少爺正捧著那本潛水艦操縱手冊讀得入迷。
“統統如常。”儘遠說完這句便將重槍一收插進背囊,翻著柴火將它們擺列整齊,才從火堆旁的沙土裡挖出兩個走之前埋下的椰果。他將上層用繃帶纏繞好的暗語劃開,暴露內裡熱氣騰騰的,泡了那鮮綠茶葉的醇厚果漿。
“也是……”舜點了點頭深覺得然,“不管他到底是誰,既然我們受人恩德,有機遇的話,得還他這小我情。”
固然那小子現在……也不能被稱為“凡人”了……他眯起眼睛死力按捺住收縮的殺意,盯著遠處深海連連劃過的幾道藍白電光,暴露一抹陰冷的笑。
他當然曉得現在己方的處境非常凶惡,但不知為何,內心彷彿始終有個聲音在奉告他,如果不趁此次弄清前後起因,隻怕會形成讓他更難以接管的窘境。更何況有了這艘奇特的潛水艦,就算力有未逮尋不出成果,起碼也能極埋冇地從海底脫身,既然如此,又何妨一試?
他看得很慢,彷彿要把每張照片都完整刻印在腦中,連角落的纖細處都毫不放過。但來回翻看了幾遍後,他終究還是遺憾地歎了口氣,將照片疊好放進桌上的檔案袋,摘下眼鏡漫不經心腸擦拭起來。
維魯特冷眼看著火伴又在犯蠢,為他的狗屎運悄悄點頭,正想持續翻書,卻被老船工趁機夾塞的輕問打斷了:“少爺,依我看,我們還是先撤離吧……這兩邊可都是些高階力量者,萬一再有個不謹慎,老頭子歸去,如何交代啊……”
“行,行,歸正你可彆忘了……”鐵手從靠椅上一彈而起,走到他身邊又怪笑了起來,隻是眼瞳裡卻冇半分戲謔,“我們可都在內裡簽過血契,如果出了岔子……誰都跑不了。”
“有能夠……”舜盯住那抹藍光消逝的方位,又等了半晌,纔回身想要下山,怎料儘遠不知何時悄悄立到了他身後,差點撞個劈麵。
戰艦前端被數層鋼化玻璃板重重包裹的批示室內,邪眼正坐在嶄新的軟皮沙發上,皺著眉頭翻檢起手中一張張手劄紙大小的彩色照片,那上麵鮮明恰是從漁村陷落直到巨浪囊括兵艦的一幕幕刹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