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寧深吸一口氣,忍不住抬起手撫摩著林琳的長髮,柔聲道:“是我,你過的可還好麼?”
林琳平複了一下表情,帶著龔寧進入房間,連珠問道:“師兄,你如何俄然返來了?明天是誰當值守廟門,如何會放你出去?啊,對了,你定是從密道悄悄上的山,以是纔沒有轟動他們。師兄,你毀了丹田,現在身子如何樣?長信呢?他是不是跟在你前麵了?你們又不是負氣下山,既然明天偷偷上山,為甚麼之前都不返來?師叔他們瞥見了,怕是要懲罰,哼,懲罰就懲罰好了,莫非我們還怕懲罰不成?”
龔寧心中悲哀,差點又掉下眼淚,但又不肯讓林琳曉得真相,便岔開話題道:“我的傷完整好了,我……們這段時候在內裡也走了很多處所,不管到哪老是想你們,就偷偷地跑返來看看,師父是不是在守靜堂?師弟他們呢?”
龔寧心神一震:“她擔憂的隻是八師弟麼?為甚麼她體貼的滿是師弟……”
龔寧道:“上鴻子師叔便是林琳的父親,十年前為了磨練本身,尋求至道,便下山曆練,至今未歸。”
龔寧雙目含淚,恨恨道:“那日鐘長信揹我下山,剛到連港鎮,就遭到張揚張楚二人伏擊,長信他為了救我,和張揚同歸於儘,墜入大海了,連屍身都留不下。要不是身負重擔,徒兒早已無臉孔活於世上,更無臉孔來見師父。”
“那一戰過後,我們師兄弟十來人,便隻剩下四個,上智、上鴻和上善都還年幼,便由我臨時領了掌教之位,實在當年我又何嘗不是一個初窺大道的少年罷了。師父大戰之前將《乾元功》全數傳給了我,你三位師叔的功法,還是我所傳授。我感念恩師大德,早有籌算將掌教之位,傳回林家。但天下正道凋殘,乾天宗傳承未斷,魁首正道,除魔衛道,是我輩修真之徒本分,因此掌教之位,任務嚴峻。上鴻心腸良善,根骨也遠超於我,本來由他來做這掌教,是再好不過,可惜他一心求道,偶然打理門派俗務,那便由得他去。但是上善心中慾念難除,善惡不定,我便不敢傳位於他。幸虧他生有二子,他們平時一舉一動,我暗中都看在眼裡,林易脾氣暴躁,難當大任,是以門派俗事,我成心讓林天參與,便是想有朝一日,將林天扶上掌教之位便了。可惜,可惜!可惜上智師弟竟執念難除,唉,竟至於勾搭魔修,墜入魔道,我疏於教誨,可對不起師父在天之靈!”
“四……四師兄?真的是你麼?”林琳眼圈通紅,淚水早已決堤,癡癡地走到龔寧麵前,抬起纖纖玉手,又凝在半空中,竟不敢觸摸,怕麵前的統統都是黃粱一夢。
林琳又拍了拍龔寧身子,拉著他的胳膊前後打量了一番,肯定龔寧現在傷勢確已大好,心下安寧,道:“哼!這個冇義氣的傢夥,他這就放心丟下你一小我就去遊山玩水了?待我下次見到他,我不剝了他的皮!”
龔寧心中本就苦澀,現在師父提起宋師伯,不由得令其悲從中來:“我……我下了平潮山,趕到香湖醫莊時,宋師伯……宋師伯被……。”
林琳歎了口氣,拿起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桌子,又再次給龔寧斟滿,道:“師兄你我自小一起長大,我從小就冇了孃親,父親下山也有十年了,這十幾年來,你就是我的親兄長,有些內心話我也隻能跟你說說了,這些話我一向憋在內心,難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