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在青衣男人身後，是一麵門板，門板上躺著一人，輕哼一聲，聲音中透著疲累痛苦，麵色黑紫，顯是中毒已深。

四月十四日，古禹鎮口牌坊下，一青衣負劍男人滿麵風塵，留步仰首，低聲唸叨：“山窮水儘處，柳暗花明時。”回過甚去欣喜道：“師兄，到了！到了！連這牌坊都道已經柳暗花明，你的傷必然……必然有救了。”

秦時明不忍地看著師兄，高問明身中奇毒，以體內真氣儘力壓抑，無時無刻不受著煎熬，此時已經昏倒疇昔，隻時不時收回一聲痛苦的嗟歎。

因為香湖醫莊的莊主，是當世聞名的神醫――“不死不救”宋函。

半晌工夫，那匣中火蝰便不再有動靜。

（6）

宋神醫俄然輕聲一歎：“唉。生老病死，自有命數，巍巍天道，仙凡難逃。我輩行醫救人，救得一個該死之人不死，說不定命數難逃，關鍵一個不該死之人枉死抵數。所為何來！”

待到中午，莊門又開。

“傳聞南睿國西北，人所罕至之地，有異狐名乘黃，此狐到了必然年事，背上會生出角來。我要一對。”

另一枚刻著“溫其如玉”。

宋神醫遞過一顆丹藥，秦時明謹慎接過服下，不顧右手傷勢，目不轉睛盯著宋神醫。

又十今後，香湖醫莊，有人贈了一個木盒。內裡一對暖玉，玉質小巧，光彩融美。

“哼！無恥小輩！是何文金教唆你倆來行刺老夫嗎？”

秦時明將匣子翻開，將已經粗腫烏黑的右手顫顫拿出，膚下一股黑氣以肉眼可見速率從手掌向臂上伸展。

秦時明以手飼蛇，隻服了宋神醫遞過的一顆丹藥，醒過來時便已全無非常。這日正在院中劈材熬藥。

跪了一夜。

第二日，宋神醫在高問明榻前，取出丹丸藥材，為其驅毒。

身後湖水傳來奇特香味，隻是現在心急如焚，青衣男人偶然一探究竟。

“那就不必說了。”

院中奇樹異香陣陣，濃馥更勝湖水。

秦時明又深深一躬：“謝前輩！”

“‘南海有鮫人，泣涕淚成珠’。去離山八百裡之南，據傳有島名鮫島，其水域或產鮫淚。我要十顆。”

宋神醫踢過一張椅子，秦時明順勢坐下，隻是未得號令，並不放手。

是以鄉民看到青衣負劍男人如此模樣，心中便知這又是一名求醫之徒。

“神醫前輩，這……這如何提及，師兄他中了古怪的劇毒，我二人實在是誠哀告藥而來！”

一枚刻“言念君子”。

宋神醫站在二人麵前，秦時明昂首看了一眼，又重重低下頭去，叩首祈求：“萬望神醫前輩拯救……”

（1）

宋神醫說道：“能夠了，將手拿出來吧。”

（4）

宋神醫點點頭，道：“起來吧。”

宋神醫沉吟半晌，說道：“距此地不遠，犀角山北麓至陰之地，生有火蝰，此蛇為至陽之毒，毒性狠惡。我要活的。”

秦時明眼淚頓時奪眶而出，拋棄長劍，撲通跪倒：“求神醫救我師兄性命，秦時明願做牛做馬，以報大恩。”

秦時明毫不躊躇，將匣子翻開一條縫，決然將手探入。匣中一聲嘶響，秦時明身子一顫，麵色通紅，站立不住，搖擺不止。

宋神醫麵無神采，冷酷道：“將右手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