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早晨,阿榆做了一個奇特的夢。夢裡師父坐在一根棒子前麵,一會兒哭一會笑的,哭得讓她心疼,笑得讓她心傷。她想到師父平時對著書發楞的景象,又想到師祖和師叔整日笑眯眯的模樣。看來不熟諳字公然是有好處的,師父如果不熟諳字,就不會看書看得發楞了。
可惜,除了庵中年長些的尼姑和常常跑來此處廝混的男知客,鮮少有人曉得這座尼姑庵是個不折不扣的肮臟風月之地,實在有辱佛門清淨名聲。
不幸阿榆當時正發著熱,對這些狠辣無情毫不曉得,迷含混糊被抱到玉泉庵剃了頭髮,昏倒兩今後又呆了腦袋,甚麼都忘了,獨一記得她叫阿榆,自此頂著“明心”的法號乖乖地做她的小尼姑。
提著暗淡的油燈,阿榆漸漸靠近窗前,伸手就要在窗紙上戳個洞穴。可轉念一想,內裡黑漆漆的,就算有了洞穴她也看不見,乾脆放動手,耳朵貼上窗戶仔諦聽。
阿榆不明以是,剛想問,身上忽的一冷,扭頭一看,對上女施主吃人普通的目光。
這一看,人就更呆了。
是師父的聲音。
阿榆鬆了口氣,師父都敢說話呢,四周必定冇有鬼怪了。不怕了,阿榆想走,但中間屋裡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怪,阿榆內心彷彿多了一隻小貓,撓啊撓的讓她心癢癢。她想趴到窗前去看看師父在做甚麼,為甚麼另有男人的聲音?最讓她擔憂又猜疑的是,那男人彷彿在欺負師父,可師父彷彿並不活力啊……
阿榆眨眨眼睛,翻了個身。
“清詩,半月不見,老爺我,我想死你了!”
走了不知多少步,阿榆憋不住氣了,正驚駭會引來甚麼東西,成果冇比及妖怪,卻聽到一陣奇特的動靜,像是有人在炕上打鬥。
白衣男人名肖仁,他頗感興趣地盯著麵前神采不竭竄改的小尼姑,等她終究看向本身,腰板不由挺得更直,“唰”得一聲展開摺扇,笑得分外惹人目炫狼籍:“這位小師父,我娘子生的就這麼好,連你一個女子都看呆了?”
清詩輕歎一聲,回身,從花瓶裡的桃樹枝上摘下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輕揉碾碎,再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