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希奇了,顧夐的《訴衷情》,惟這一句可謂徹骨情語,膾炙人丁。父母贈給女兒的簪子,怎會刻上這句詩?豈不成笑?”董淑妃哼笑道。
“周美人,這支簪否是你統統?”皇後指著江德明手中的簪道。
言訖,不顧周婉錯愣的神采,回身麵向天子叩首道:“陛下,奴婢有罪,奴婢不該坦白周主子與人有私之事。主子她入宮一個多月時便與此人見了麵,奴婢開端不知,厥後奴婢發覺後,也曾勸過主子不要孤負陛下對她的恩寵。主子卻說她並非誌願入宮,且此人與她自小青梅竹馬,此番又為著她千辛萬苦當上拱宸門的保衛,她實在不忍心對他視而不見。並且還信誓旦旦說她與此人發乎情止乎禮,毫不會做出穢亂宮闈之事。奴婢一來怕擔乾係,二來想著另有一年便可回家不欲多惹是非,便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奴婢實在胡塗該死,請陛下恕罪。”說著趴伏在地哀泣不已。
周婉接過她遞來的手巾拭乾了淚,強忍著鼻間酸楚道:“實在隻要她與父母安好,不見又如何?”
她看了看眼眶泛紅的周婉,表示芳蕊退下,隨即向周婉行了一禮,悄悄道:“主子,即使有再多的思鄉思家之情,也請臨時收斂起來吧,奴婢要服侍主子打扮換衣。”
皇後娥眉微皺,道:“更深露重,你不在清揚閣服侍你的主子,站在這裡做甚麼?”
“主子,你怎的起來了?”芳蕊忙放動手中花瓶,去屏風上拿了鑲銀邊繡快意紋貂絨大氅來,謹慎地給周婉披上。
周婉發笑,道:“如不想家,怎會記得如許清楚?”
芳蕊噗嗤笑了起來,道:“主子的mm可真風趣兒。”
“按你的意義,如果周美人身材抱恙,本日之事便可當作冇產生,亦不消再鞠問了?陛下,依臣妾看,如許遲延時候是冇需求的,如何鞠問犯人,掖庭局自會拿捏輕重。”董淑妃道。
董淑妃一手搭在侍女秦蓁的手腕上,挺著肚子一臉不屑地哼笑:“事有變態必為妖。有皇後審著,還怕給不了我們一個明白麼?”
“你先起來。”天子虛扶一把,看了看地上的周婉,道:“苗秀士所言,也不無事理,來人,宣太醫。”
芳蕊看著她姣好的背影,遊移半晌,故作煩惱道:“早知主子早晨精力這麼好,倒不如去插手宮宴了,傳聞明天宮宴上的荔枝甜酒是陛下親釀的呢。”
周婉擺佈看了看,迷惑道:“陛下呢?”
“人證物證俱在,猶自狡賴,陛下,依臣妾看徹夜怕是不能叫周美人改口了,不如送掖庭局好好鞠問,定能給陛下一個交代。”董淑妃在一旁建議。
苗秀士嘲笑,道:“連淑妃娘娘身邊的小小侍女,也敢給陛下拿主張了。”
周婉道:“我又不愛喝酒,既是陛下親釀,不喝又不好,幸虧冇去。”
芳華道:“如此良辰如此夜,奴婢便不煞風景了,主子自去吧,奴婢在林外候著。”說著,提著宮燈回身退下,周婉本欲留她,但顧及天子就在前麵不遠處,不敢大聲,目睹她消逝在花樹那端,周婉冇法,隻得徐行向不遠處那人影走去。
“陛下,您向來寵嬖周美人,合宮皆知,而皇後孃娘也一貫仁愛厚德,寬以待人。然徹夜之事非同小可,臣妾一心想著如何保全天家莊嚴,說話不免暴躁了些,但絕非成心衝犯,還請陛下,皇後孃娘恕罪。”董淑妃一手扶著肚子,輕柔地向帝後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