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白天長久的很，掌燈時分已經是夜幕深沉，烏黑一片了。

清虛道長放下藥書，翻開窗戶，朝大門看了一眼，舒了口氣。不消猜，這是門徒返來了，估計長途跋涉累得不輕。

梁州城向南三百裡地，一處荒漠上，有處破敗的道觀。那牆頭上滿是枯黃野草，跟著北風不住扭捏。

孤零零的過了三天，雲翼清算了一下，穿上癡肥肥大的棉襖棉褲，揹著承擔也分開了。既然遲早都要去都城，雲翼不想再等了，乾脆提早上路。

清虛沉默半晌，說道：“年後，你去都城吧。我傳聞那些學院都在招重生，你春秋恰好合適。隻要你能出來，跟同窗處好乾係，借用他們家屬的影響力，想來比你單槍匹馬要輕易很多。”

陽眼，可看清統統陽間事物，有明察秋毫，洞徹萬物的奇異才氣。隻是很可惜的，雲翼練了四年，才僅僅達到‘入微’入門。至於更高層次的‘循規’和‘破道’想都不敢想。

“徒兒，明天我就要北上了。”清虛的神采很安靜，彷彿並不擔憂疆場的凶惡。

他聽到那女主事叮嚀部下：“另有半天的路程就要進入黑鬆嶺了，讓兄弟們長點心。那黑瞎子貪得無厭，估計會殺人奪貨。”

天元十九年秋末，帝國北部的草原聯軍再度向南侵襲。北方戰事瞬時嚴峻起來，海內的氛圍也變的壓抑沉重。

徒弟分開了，雲翼呆在道觀內有些無所事事。清虛道長在的時候，雲翼還能跟著徒弟下鄉趕集兜售靈符，或者捉個鬼，做場法事。清虛道長分開了，雲翼年紀又小，冇人信他。

雲翼這些年見到了太多太多的死人，對滅亡冇有多少驚駭。隻是，他感受本身太年青，死了未免可惜，特彆是還冇有找到小妹。

天還冇有亮，雲翼就趕到了貨場，那支北去的商隊正在做最後的盤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