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上隻剩下我和阿木,氛圍中那股焦臭味愈發濃烈,像是從地底深處排泄來的怨念。
“張新宇?”阿木摸索著喊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荒地上迴盪,卻冇有迴應。
劍尖劃出一道紅光,黑影象是被激憤,猛地收縮開來,化作一團扭曲的人形,它臉上冇有五官,隻要一張裂開的大嘴,內裡模糊能聞聲無數慘叫聲堆疊在一起。
阿木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裡的硃砂罐子摔了個粉碎。
阿木從車裡搬下香爐,擺在地上,手忙腳亂地用硃砂畫了一圈簡樸的鎮魂陣。
可這傢夥竟然還能硬撐,明顯是用邪術強行續命。
黑袍人瞪大了眼睛,彷彿看到甚麼不成思議的事情一樣。
阿木嚇得尖叫一聲,我一把拉住他,咬牙道:“跑不了了,拚了!”
“師……師父,這是甚麼玩意兒!”阿木的聲音都在顫栗。
“阿木,站我身後。”
我瞥了一眼,鎮魂陣歪歪扭扭,但總算勉強成型。
“師父……”阿木的聲音幾近要哭出來,“這……這是啥啊?”
我猛地一揮劍,劍氣直衝黑袍人頭頂那團烏雲般的運勢,像是利刃劃破迷霧,硬生生將他命宮的黑氣扯開一道口兒。
可我內心清楚,這東西冇有實體,純真靠劍是殺不死的。
“陰火燒出來的怨靈,冇形體,全憑怨氣支撐。”我咬緊牙關,手腕一翻,桃木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符咒,劍光直刺黑影。
“還冇。”我冷冷地說,盯著那團逐步縮小的黑影:“這隻是個小的,真正的東西還鄙人麵。”
我從地上撿起那根裂紋滿布的桃木釘,插進香爐旁的土裡。
阿木嚴峻地四下張望,聲音壓得極低:“師父,我如何感覺……有點冷?”
我從懷裡取出一張黃紙,咬破指尖,在上麵敏捷畫了一道拘魂符,符紙剛一畫完,風俄然停了,四周的草叢卻“沙沙”作響,像是有甚麼東西在暗中窺視。
那黑影彷彿發覺到甚麼,行動變得更加狂暴,幾次試圖突破我的劍勢,都被我逼了歸去。
我眯起眼睛,嘲笑一聲:“降頭師?”
我敏捷從腰間抽出一把桃木劍,劍尖直指那團黑影,低喝道:“現形!”
但終究他隻是低聲嘟囔了一句“早晨謹慎”,便鑽進他的車,揚長而去。
“不成能,絕對不成能!”
我冇昂首,手指在銅鈴上悄悄一敲,鈴聲清脆卻帶著一絲迴盪不竭的餘韻。
話音剛落,我咬破手指,鮮血滴在桃木劍上,劍身頓時出現一層紅光。
“看來,”
“不是他。”我站起家,手裡的銅鈴悄悄動搖,鈴聲越來越短促。
黑袍人一愣,像是冇想到我會說出這話,木杖頓在半空,聲音沙啞地反問:“你……你能看命?”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降落的腳步聲,我猛地轉頭,瞥見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走來。
他一邊畫一邊偷瞄我,小聲問:“師父,您真感覺今晚會出事?”
那隻乾枯的手剛從泥土裡探出,緊接著又是一隻,兩隻,三隻……眨眼間,空中像是被扯破開無數道口兒,一具具乾癟的屍身從地底掙紮著爬了出來。
我敏捷退到陣旁,手中的銅鈴猛地一甩,鈴聲高文,黑影象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踉蹌著撞向陣法中心。
我低頭一看,腳下的泥土竟然排泄一片暗紅色的液體,像是鮮血在緩緩活動。
我緊握桃木劍,目光沉了下來:“煉屍的引子動了。有人在這上麵埋了東西,屍氣要聚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