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盤的指針在我手裡微微顫抖,幅度不大,但頻次很快,明顯這處所的陰氣已經濃得化不開了。
“跑不了。”我嘲笑一聲,目光重新落在九屍吞財蟾上:“這東西已經認了主,陳總把它埋在這兒,就是想用它殺人,然後給家屬凝集財氣。現在怨氣外泄,鎖不住了,如果不措置,我們都得交代在這兒。”
我冇接話,隻是微微點頭,手指在羅盤上悄悄摩挲。
七竅流血,瘋言瘋語,這不是淺顯的陰氣作怪,清楚是怨氣堆積成煞。
阿木目瞪口呆,他冇想到,我的目標竟然是王家和陳家的家業。
我推開車門,一股冷風劈麵而來,異化著泥土和腐臭的氣味。
底下是個狹小的土坑,四周的牆壁上儘是抓痕,深淺不一,像被甚麼東西用指甲硬生生摳出來的。
陳舊的水泥袋、鏽跡斑斑的鐵桶,另有幾根散落的木棍堆在角落,牆壁上儘是剝落的油漆,暴露班駁的磚麵。
土坑深處,阿誰恍惚的表麵逐步清楚起來。那是一尊半人高的石雕,蹲踞在泥地上,形狀像隻龐大的蛤蟆。
緊接著,背上的九個小石棺同時收回一陣纖細的哢哢聲,像是棺蓋被甚麼東西從內裡頂開了一條縫。
我瞪了他一眼,神采不屑:“你不是魯班傳人嗎?如何怕成這個模樣?”
我皺了皺眉,收回擊,擦在褲腿上,低聲自語:“這處所的怨氣已經凝成形了,下去的三小我,怕是連魂都冇剩下。”
上麵那東西八成是個鎖魂的邪器。
陳總點了根菸,吐出一口白霧,語氣還是平平:“下去的都是我部下乾活兒的工人。兩個下去冇多久就冇聲了,拖上來時七竅流血,像是被甚麼東西嚇死的。另一個活著上來了,但整小我瘋瘋顛癲,滿口胡話,說甚麼‘蛤蟆在哭’、‘有人在抓他’。現在關在病院裡,綁著才消停。”
我的語氣不容置疑,阿木固然驚駭,還是哆顫抖嗦地接過符紙,攥在手裡像抓著拯救稻草。
最詭異的是,它的背上嵌著九個小小的石棺,每一個棺蓋上都刻著扭曲的人臉,像是被痛苦和絕望凝固的神采。
九屍吞財蟾的眸子子像是活過來似的,幽綠的光芒猛地一閃,嘴裡叼著的銅錢開端微微顫抖,收回降落的嗡鳴聲。
我嘲笑一聲,神采不屑:“繁華險中求,如果不冒點險,他們兩個的家業如何會乖乖給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他彆多想,然後拉開車門鑽了出來。
阿木順著我的視野看疇昔,喉嚨裡收回一聲乾嚥的咕嚕聲:“啥……啥玩意兒?”
兩隻凸起的眸子泛著幽綠的光芒,像是鑲嵌了甚麼寶石,又像是某種活物在黑暗中窺視。
“彆慌!”我猛地抽出桃木劍,劍尖直指九屍吞財蟾,嘴裡低喝:“六合正氣,鎮邪驅煞!”
阿木躊躇了一下,咬咬牙跟上來,坐在我中間時身子還微微顫栗。
阿木的神采刹時白得像紙,腿一軟差點跪下去:“那我們……我們還碰它乾啥?快跑吧!”
他抓著我的胳膊,小聲嘀咕:“師父,我們彆下去吧……這活兒聽著就邪乎。”
鐵板被挪開的一刹時,一股陰冷的氣味從地洞裡劈麵而來,像是從冰窟裡吹出的北風,直往脖子裡鑽。
我站起家,目光掃向土坑深處。手電筒的光芒在黑暗中探出一條頎長的途徑,絕頂模糊暴露一個恍惚的表麵,像是個蹲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