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轟”的一聲巨響,地基突然陷落,像是有甚麼東西從地底擺脫了出來。
“這是……”
陳總冷冷一笑,目光如刀:“瘋?我陳家走到這一步,還不是被你們這些人逼的?太歲是我家屬最後的底牌,誰敢搶,我就讓誰陪葬!”
我猛地一怔,轉頭望去。隻見工地東側的臨時通道上,陳總徐行走來,在他身後跟著陳雨婷。
“胡鐵山!”段天德痛得悶哼一聲,捂動手腕吼怒,“你敢斷我命脈,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站在高處,冷眼旁觀。陳總的俄然呈現並不料外,他畢竟是這塊地的仆人,太歲又是陳家最後的翻身但願。
胡鐵山咧嘴一笑,暴露滿口黃牙,他將銅錢劍扛在肩上,毫不在乎地說:“陳老闆,話可彆說得這麼刺耳。我老胡今晚是來幫手的,趁便清算幾個不長眼的傢夥。”
這是走陰路的端方——遮鏡避魂,免得轟動地下的東西。
他的神采烏青,眼底藏著深深的戾氣。陳雨婷緊跟在他身後,穿戴一件暗紅色的風衣,手中握著一串紫檀佛珠,珠子在雨中泛著幽光,像是滴血的眼瞳。
我的話音剛落,西北方傳來一陣刺耳的引擎轟鳴,扯破了雨幕的沉寂。
兩件法器在空中相撞,迸出一串刺目標火星,雨水都被震得四散飛濺。
玉牌落地,工地中心的九宮格地基猛地一震,一道暗紅色的光暈從地下分散開來。
段天德反應也不慢,反手甩出一方鎮山印。
“死無葬身之地?”胡鐵山嘲笑,劍尖直指段天德:“你先管好本身吧,那太歲可不等人!”
銅錢在空中劃出三道弧線,落地時收回一陣降落的嗡鳴,像是地底深處傳來的覆信。
我接過來,透過恍惚的鏡頭,看到五百米外的泥濘土路上,一輛玄色轎車顛簸而來。
阿木愣了一下,抬開端,臉上儘是驚奇:“師父,我們不是說好了坐山觀虎鬥嗎?”
“就是現在!”我抓住機遇,猛地對阿木喊道:“扔柳木人偶!”
“轟!”
我低頭取出懷裡的老式懷錶,錶盤上的指針顫巍巍地指向申酉交界的“日跌時分”。
胡鐵山和段天德同時停下行動,目光齊刷刷轉向陳總。白氏陰孺子趁機後退了幾步,哭喪棒杵在地上,收回降落的嗡鳴。
他的神采一沉,眼底閃過一絲狠厲,但行動卻快得驚人。他從腰間的褡褳裡取出三枚泛著暗銅色的厭勝錢,手指一抖,彆離擲向乾、坎、艮三個方位。
車門“嘩啦”一聲被猛地拉開,十幾個披麻帶孝的身影魚貫而出,行動迅捷得像是一群乘機而動的幽魂。
陳雨婷抬開端,低聲說了句甚麼,陳總點了點頭,隨即從懷裡取出一塊刻著“鎮”字的玉牌,狠狠摔在地上。
一團暗紅色的肉塊裹著腥臭的黏液湧出,大要充滿藐小的孔洞,像是在呼吸般爬動著。
阿木貓著腰湊過來,聲音壓得極低。
車頭掛著一麵青銅八卦鏡,鏡麵卻蒙著一塊猩紅的布條,布條邊沿被雨水滲入,模糊排泄血一樣的陳跡。
“師父,我們如何辦?”阿木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幾分慌亂:“這幫傢夥如果搶了太歲,我們不是白忙活了?”
“洛家秘傳的‘三煞鎮魂’術!”我低聲嘀咕,眯眼看著那三枚銅錢,“乾隆、嘉慶、道光三朝的貨幣,壓抑地氣倒是妙手腕。可惜,段天德,你碰上白氏這群瘋子,怕是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