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聽到這話，眉眼仍舊帶著笑，聲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晏晏的性子向來都是好的，隻是昔日她鮮少情願表達，現在看他們姐弟兩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

自打她記事起，母妃的性子便是如此，這麼多年，她好似從未見過母妃與誰生過氣、紅過臉…明顯是堂堂信王妃，卻任由一個側妃掌著府中中饋。這些年，不管是府中購置宴會，還是彆的府中邀宴，出麵的隻要林氏。

現在看來，哪有這麼巧的事？

不過――

林氏思及此, 握著霍令德的手悄悄拍了一拍, 口中是又跟著一句：“不管你再不喜好她、再討厭她，可你要記得，她是陛下親封上了寶冊金印的扶風郡主，就連我瞧見她都得恭恭敬敬對待著。”

…

林氏這話還未說完，便被霍令儀先打斷了話。

阿誰李婆子明麵上隻是一個普淺顯通的婆子，可暗裡裡卻替她做了很多事，另有霍令君身邊的那小我…

許氏纔開了口，她的手仍環著霍令儀的肩膀，聲音也還是是平日的平和：“林側妃到底也是你的長輩，你今兒個如許做，委實是有些不給她麵子了。”自打她當年生令君的時候折了身子，府中的事便儘數交給了林氏。

知秋聞言悄悄應了一聲“是”，跟著便打了簾子往外走去。

霍令儀仍舊端坐在椅子上，她下頜微抬，一雙桃花目不偏不倚得看著林氏，神采如常，聲音卻又添了幾分清冷：“林側妃莫不是想說雨天路滑，荷花池邊淤泥太過，令君這纔不謹慎墜入了荷花池？”

林氏見此端倪漸平，也就未再多言。

林氏聽到這話麵色也有些不好，今兒個她在錦瑟齋被霍令儀落臉麵的事早就傳遍了全部王府，她又何嘗不但願霍令儀死在外頭？如果這個小蹄子死了，她那裡還用得著受這等子閒氣？

霍令儀卻一向未曾說話，她隻是端倪含笑看著許氏，現在夜深人靜，周邊無人打攪，她才終究能把這一份掩蔽於心中的相思之情閃現出來…她鬆弛了身子骨朝許氏依偎疇昔，連帶著聲音也添了幾分女兒柔情：“女兒冇事，不過是長途跋涉未曾睡好，等在家裡好好安息幾日便會好了。”

她說到這是稍稍停頓了一瞬, 跟著是又抬了臉一瞬不瞬地看著林氏，聲音也帶了幾分委曲：“母親，我不喜好她。”

“是，女兒曉得了…”

霍令儀想到這便坐直了身子，她看著燈火下的許氏，倒是過了好一會工夫纔開了口：“母妃，您恨祖母嗎？”

她把茶盞捧於手心，翠綠般的指根扣在茶蓋上，麵上還是平日的閒適模樣，口中是跟著說道：“先前我已遣人去查探過了，連下落了幾日的暴雨，荷花池那地又夙來不算平整，世子他――”

知秋笑著朝她打了一禮，口中是跟著一句：“王妃正在誇您呢。”

令君落水，家中的大夫也剛好歸家不在，若不是本日她特地先去請了李神醫，由得這府中的人再去請大夫，一來一去不知要費多少工夫。

晏晏性子堅固又夙來早熟，鮮少會在她的麵前透暴露這幅模樣。即便當日王爺的死訊傳來，她也隻是挺直著脊背甚麼都未說…倒是比誰都要固執。今次如許，隻怕晏晏是真的累了。

她說到這把話未停，端倪微肅，連著聲線也跟著沉了幾分：“你可曉得，本日這話如果讓旁人聽到這話，會有甚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