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再如何終歸也是祖母的孃家人,如許趕了林氏出府,打得豈不是她的臉麵?
“是啊…”
幾番纏綿與纏綿令得許氏的心頭還是忍不住漾開一道輕歎,可她終償還是甚麼都冇說…她隻是收回了眼朝霍令儀看去,身邊的霍令儀仍舊彎著一段脖頸,一雙苗條的指根仍在摘弄著橘瓣上的頭緒。
她這話說完見人放動手中最後一枚橘瓣,便又取過一旁安排的帕子握著霍令儀的手細細擦拭起來。等擦拭完,許氏思及先前容安齋產生的那些事,倒是又停了一瞬纔開了口:“林氏這回的確有了大錯誤,隻是她到底與你祖母豪情厚非。”
她又看了眼在院中玩鬨的霍令君,雖說幼年聰敏,可到底過分天真爛漫了些。
霍令儀想到這便笑著挽了許氏的胳膊,口中亦跟著一句:“我與母妃一道去,我也好久未曾拜見舅母了。”
霍令儀固然不喜林氏這個女人,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雖說出世不高,那份心性的確是鮮少有人能及。霍令章現在也不過十三歲,林氏卻已幾經週轉替他尋了一個又一個好先生,不顧他是多麼年事便早早把他趕出王府讓他在外肄業。
許氏看著她這幅模樣,又看了看麵前這一盤橘瓣,倒也消了那股子愁緒意,悄悄笑了起來:“好了,已夠吃了,這橘子雖甜可用多了不免也上火…”
霍令儀想到這倒是細細思考了一番,她重新端坐起家,眼看著許氏口中是道:“有樁事我倒是很早就想與母妃說一說了,現在令君的年事越長,雖說已由府中的西席授予了蒙學,這如果放於彆的府邸卻也是夠了。”
可這個信王府是令君的,她決不能讓彆人有可趁之機。
杜若扶著她朝大觀齋走去,待至那僻靜之處纔開了口:“奴傳聞林側妃這會還在老夫人那處待著呢,老夫人這回是真的動了氣,三女人在門前跪了大半日也冇能出來。”她說到這便又稍稍停了一瞬才又開口問道:“您說老夫人這回籌算如何措置側妃?”
“不過是民氣不敷蛇吞象罷了…”
許氏聽她所言倒也是細細想了一番,她終歸是出高傲師,天然也曉得這此中的緊急…隻是常常看著令君稚幼的模樣,卻又捨不得把那副擔子壓在他的身上。她順著霍令儀的眼朝外頭看去,喉間也跟著漾出了一聲綿長的感喟:“是該好好考慮了。”
“那就好…”
許氏想到這便又收回了眼與霍令儀說道:“你表哥自幼授予江先生門下,現在他既已退隱倒也無需再其底下授學。我籌算來日去一趟國公府親身問一問你舅母,現在這江先生可還情願收徒…他若情願親身教誨令君,你我倒也不必再擔憂?”
霍令儀聞言也朝外頭看去一眼,待瞧見那副新鮮模樣,她的眉眼也泛開了一抹笑,口中也跟著說道:“令君到底是姓霍,即便年事還小,可這血緣裡牽涉的心性倒是不會變得…”待這話說完,她便把先前擇完頭緒的橘瓣遞到了人跟前的盤子上。
錦瑟齋。
霍令儀隻聽了一消便明白了,她悄悄笑了下倒是甚麼都冇說,隻是手卻挽著許氏的胳膊連帶著全部身子也跟著靠了疇昔,跟著纔開了口,聲音暖和,眉眼含笑:“母親放心,祖母是長輩,我又如何會與她去鬨?”
她阿誰孃舅雖說是個紈絝不知事的,可表哥倒是個極其超卓的,即便宿世她被柳予安吸引,可常常見到表哥之際卻也忍不住誇獎一句“真名流自風騷…”若不是因著現在英國公府在燕京的名聲委實不好聽,這“燕京第一貴公子”的名號那裡輪獲得柳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