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替她披上了大氅，跟著便扶著人走下了馬車。

林氏此時本就心境不穩，眼看著李婆子這幅模樣更是沉了麵色，她剛要說話便聽到外頭傳來丫環的聲音：“郡主，郡主，您不能出來。”

她隻是如許淡淡得掀起視線朝那不遠處看去，漫山遍野皆是紅色，唯有那佛塔頂端的金色圓頂在這銀裝素裹的六合之下閃射出幾道光芒…霍令儀看了一會便收回了眼，而後是朝那上山的路看去，口中是跟著一句：“走吧。”

霍令儀的手撐在門上，悄悄一推，門便開了。

信王妃――

霍令儀這話擲地有聲，屋中世人聞言皆是一驚…她的話卻還未曾說完，隻停了這一瞬。霍令儀便又上前兩步朝林老夫人屈膝一禮，口中另又跟著一句：“本來這事我並不想讓祖母曉得，林側妃說到底也總歸是林家的人，與您有姑侄交誼。”

可她卻不得不低頭。

她都曾為他們點上一炷香。

紅玉一麵拿著帕子拭著霍令儀身上的雪，一麵是低著頭輕聲說道：“這上山另有一段腳程，您…”

待這話說完，她才站直身子眼看著李嬤嬤，開口一句：“李嬤嬤，勞你領著屋中的丫環、婆子去外處等待。”

“現在我便與你說，如果側妃單隻獲咎我也就罷了。可我們的側妃娘娘心太大…她做出如許的事來，獲咎的但是我們全部霍家！”

佛堂的門緊閉著，卻還是能透出嫋嫋多少老檀香味…霍令儀便站在佛堂門前，紅玉上前替她脫下了大氅，而她亦終究捨得把手從那兔毛手籠中取了出來，立在一側的懷寧忙接了疇昔。

霍令儀自幼隨父習武，身邊幾個丫環大多也都是有根柢的…杜若這個力道用得不輕，雲開連著退了好幾步才停。連側妃身邊的大丫環也攔不住這位郡主，院中、廊下的其他丫環那裡還敢去攔？

這便是有私話要說了。

許氏點了點頭卻也未說甚麼，她仍握著霍令儀的手，一雙眉眼卻微微低垂看著霍令德，容色嚴厲，聲音也仍帶著幾分峻厲：“你昔日也是個靈巧孩子，今次這回事也就算了，隻如果今後再讓我聽到你說如許的話…霍家的端方固然不重，可如何敬上如何接下。”

霍令德聽著許氏這話，隻感覺一雙眼眶更加紅了…長這麼大，這還是頭回她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怒斥。她昂首看了看林老夫人，見她手握佛珠垂著一雙眉眼毫無要管此事的模樣，再看了看身邊的林氏，見她仍舊白著臉不知在想甚麼。

她袖下的手緊緊攥著，卻不肯低頭。

林老夫人見此終究開了口，她先前來得急還不知產生了甚麼事，隻是眼看著尚還在失神的林氏便又忍不住蹙了眉心：“好了，到底出了甚麼事？”這麼多年，她還是頭回在林氏的麵上看到這幅模樣，究竟是出了甚麼事，竟讓她這般？

冇有功勞，冇有爵位，唯有三字，用金箔而擬――

林氏的手撐在桌子上，她低垂著一雙端倪看著李婆子，先前混亂的心還未曾安穩…出大事了？這些年，她擺佈交代給李婆子的也不過那麼一樁事。如果出事，出得天然便是那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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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忘了？二公子半月前才遣人給您送來了信…”初拂的聲音很柔, 眉眼也泛開著暖和的笑意，待前話說完便又跟著一句：“二公子夙來是個有孝心的，他現在固然肄業在外, 可駭您憂心, 每月的手劄向來都是不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