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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點了點頭卻也未說甚麼，她仍握著霍令儀的手，一雙眉眼卻微微低垂看著霍令德，容色嚴厲，聲音也仍帶著幾分峻厲：“你昔日也是個靈巧孩子，今次這回事也就算了，隻如果今後再讓我聽到你說如許的話…霍家的端方固然不重，可如何敬上如何接下。”

林氏此時本就心境不穩，眼看著李婆子這幅模樣更是沉了麵色，她剛要說話便聽到外頭傳來丫環的聲音：“郡主，郡主，您不能出來。”

三抹煙氣嫋嫋升起，霍令儀跪在了那蒲團之上，她甚麼話都未說，隻是雙手合十一瞬不瞬地看著那塊牌位…他活著的時候，她與他之間冇甚麼話可說。

待這話說完，她才站直身子眼看著李嬤嬤，開口一句：“李嬤嬤，勞你領著屋中的丫環、婆子去外處等待。”

林氏臉上的笑便又多了幾分, 連帶著說話的調子也溫和了很多：“就你會說話。”現在她固然掌著府中中饋, 在這燕都城朱紫圈裡的名聲也不算小, 可兒心老是不敷的…何況，她想要的可向來不止是這些。

…

她的父親，她的母親，另有她的弟弟。

外頭早已有人搬好了腳凳。

“現在我便與你說，如果側妃單隻獲咎我也就罷了。可我們的側妃娘娘心太大…她做出如許的事來，獲咎的但是我們全部霍家！”

在外服侍的懷寧見她們走下忙撐著傘走了過來，她便站在霍令儀的左火線替她擋一擋這北風白雪，可這夏季的雪啊被風吹得冇個邊沿，即便穿戴擋風大氅，又有人撐著傘，可那風雪還是冇個眼色的直往人身上撞。

她終歸跟著林氏多年，固然心中也感覺有些駭，倒也不至於如旁人一樣…隻是她方纔攔到人前，還未曾說話便被杜若伸手揮開了。

兩排的窗欞大開著, 林氏坐在銅鏡前由著初拂在身後替她梳著發…這陣子府裡多了個霍令儀, 她行起事來免不得要多幾分謹慎, 冇得被那人尋到了錯處又是一通鬨鬧。她一手掩著紅唇打著嗬欠，一麵是朝人問道：“令章這個月的信可來了？”

紅玉一麵拿著帕子拭著霍令儀身上的雪，一麵是低著頭輕聲說道：“這上山另有一段腳程，您…”

霍令德小臉慘白，她抬眼看著林老夫人見她已黑了臉，忙開口辯白道：“祖母，母親不會做如許的事，定是…”她想說這是霍令儀胡胡說道的，想說這統統不過是霍令儀栽贓給母親的，可想著先前許氏的那番話，她這後話還未出口便又強自給壓了歸去。

祖母不肯幫她，母親又是這幅模樣，她…隻能低頭。

“無妨。”

而佛像之前的香案上擺著供奉的生果，中間是一個蓮花香爐，再往上是一塊用黑漆而製的往生超度牌位。

她背靠著車廂而坐，雙目微合，麵龐素淨，半點未曾裝潢，倒是把那幅明豔的麵龐也跟著壓了一回。

林氏的手撐在桌子上，她低垂著一雙端倪看著李婆子，先前混亂的心還未曾安穩…出大事了？這些年，她擺佈交代給李婆子的也不過那麼一樁事。如果出事，出得天然便是那樁事。

她心下是又怕又駭，連著把全部屋子都翻看了一遍也未曾找到甚麼蹤跡…這如果讓人拿走了那本冊子，那她和長順可都完了啊！李婆子想到這，身子更是抖成了篩糠，她的手仍撐在地上，慘白的唇畔一張一合，因為驚駭，喉嚨裡竟是一個字也發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