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剛想開口說道,便被合歡先截了話疇昔:“郡主,這不關紅玉姐姐的事,是奴先前不謹慎摔了花瓶又衝撞了紅玉姐姐,這才起了幾句爭論…您若要怪就怪奴吧。”
霍令儀想到這便坐直了身子,她看著燈火下的許氏,倒是過了好一會工夫纔開了口:“母妃,您恨祖母嗎?”
“是…”
可先前這話卻讓她忍不住動了心。
裡頭的布簾便被人掀了起來,倒是霍令儀走了出來,她先前未聽全,這會便笑著問許氏:“母妃在說我甚麼?”
…
霍令儀說到這是稍稍停了一瞬跟著才又開口一句:“現在令君的年事大了,等再過幾年也得搬去外院住了,這身邊也總不能有丫環鞍前馬後服侍著,冇得他感覺風俗了,今後真想撤也就難了。”
她取過那本冊子翻閱起來,李婆子畢竟不過是個內宅婆子,筆跡不算端方,記獲得東西也是模恍惚糊的…可有些東西倒是看得清的,何時何地,林氏交代了他甚麼事,她連著翻看下去,越今後翻,麵色便又跟著降落幾分。
合歡夙來不會諱飾, 先前又在郡主跟前讓紅玉吃了虧, 現在聽著這一陣恭維自是滿心暢懷。
她這話說完便又細細想了一番,才又說道:“隻是這一時半會倒也不知該給她擇個甚麼人選纔好…不若等過會我讓林氏過來,問問她現在府中可有合適的人選?”林氏掌著府中中饋,天然最曉得這府中有甚麼合適的人。
林老夫人聞言是沉吟了一番,跟著便點了點頭。現在他們信王府可隻要這麼個寶貝,今後全部王府都得托在他的身上,可得細心教養著萬不能出事。這內宅丫環婆子總歸是見地低淺了些,真要由著他們嬌寵,冇得今後養歪了…
霍令儀聞言也未曾展開眼,口中是道:“你本身看吧。”
許氏發覺到霍令儀的女兒嬌態倒是一怔。
許氏思及此,心下是又悄悄歎了一口氣…
她想到這心下忍不住便又生了幾分退意,到底是本身的親孃親兄長…難不成她真要置他們於萬劫不複之地嗎?
是啊,如果她成了郡主跟前的紅人,陪著郡主一道嫁疇昔,凡是隻是得個姨娘也是一世清福了。隻是她的年事已經大了,平常丫環等過了十六就要被主子指婚發配了,除非她成了郡主最得力的助手,讓郡主舍不掉她。
看來有些事的確得好好想一回了。
今次這樁事,她是不是做錯了?
可如果她得了郡主的看重,今後跟著郡主一道嫁去文遠侯府…那就甚麼都不一樣了。
她那張明豔新鮮的麵上帶著濃濃得不敢置信,張口就道:“郡主…”紅玉還想說道甚麼,卻看到杜若和她搖了點頭,她見此袖下的手緊緊攥著強忍著咬了唇低了頭,好不輕易才應了一聲“是”。
這陣子合歡日也想,夜也想,常常合上眼睛便是柳世子對她笑的模樣,如果能做他的枕邊人…那她這一世都美滿了。
晏晏性子堅固又夙來早熟,鮮少會在她的麵前透暴露這幅模樣。即便當日王爺的死訊傳來,她也隻是挺直著脊背甚麼都未說…倒是比誰都要固執。今次如許,隻怕晏晏是真的累了。
她坐在一旁的圓墩上,陪著他玩鬨,大多都是些小孩的玩物…等玩累了,霍令君也就睡著了。六月的夜裡有些悶熱,霍令君皺著一雙眉,即便睡著了還在悄悄嘟囔著說“熱”,知夏絞了一塊帕子想替他擦拭一回臉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