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晏晏想得殷勤,這若真差了些工夫,她的乖孫兒可就真出事了,那她們闔府高低可真是要跟著完了。
門前的丫環見她過來,忙屈膝打了個禮,跟著便伸手打了簾子。
玉竹聞言忙應了一聲“是”。
柳予安夙來聰明,她怕忍不住泄漏了甚麼情感,讓他起疑。
霍令儀見此便也不再說話了,她重新折回了身子,手中的扇兒悄悄晃打著,步子沉穩得朝外頭邁去。
隻是這麼多年――
霍令儀仍舊端坐在椅子上,她下頜微抬,一雙桃花目不偏不倚得看著林氏,神采如常,聲音卻又添了幾分清冷:“林側妃莫不是想說雨天路滑,荷花池邊淤泥太過,令君這纔不謹慎墜入了荷花池?”
屋子裡玉竹早就備好了冰鎮過的果子、涼茶,這會晤她們過來便笑著讓人端來涼水,親身奉侍著兩人淨了回麵。
林氏看到霍令德這才和緩了脾氣…
等翻看到最後一頁――
柳予安便轉過身子,待瞧見霍令儀,他那張清雋的麵龐便清楚起來。他看著霍令儀麵上又添了一個笑,口中跟著溫聲一句:“晏晏,你來了。”
她想到這心下忍不住便又生了幾分退意,到底是本身的親孃親兄長…難不成她真要置他們於萬劫不複之地嗎?
“二蜜斯…”
她低垂著頭,麵上的神采顯得有些暗淡不明,辨不出是個甚麼神態神采,聲音卻在這夜色中有幾分辯不出的清寂,摻著幾分連她本身都未曾發覺到的暴虐:“她如何不死在外頭?”
令君落水,家中的大夫也剛好歸家不在,若不是本日她特地先去請了李神醫,由得這府中的人再去請大夫,一來一去不知要費多少工夫。
今次這樁事,她是不是做錯了?
這話玉竹卻不敢接,幸虧林老夫人也未再往下說。
“郡主…”
“郡主,您如何了?”紅玉眼看著霍令儀停下步子,便也跟著一道停了下來,待瞧見她麵上的情感,便又悄悄笑道:“您但是感覺今兒個未曾好生打扮?”她這話說完便又跟著一句:“您不必擔憂,柳世子他夙來不在乎這個。”
林老夫人一麵說著話,一麵是把霍令德的那一份扔到了一旁的茶幾上,聲音仍舊冇甚麼好氣:“不過是冇用心罷了。”她這話說完,倒是又過了一會,纔跟著一句:“這嫡庶之間的不同,公然是自小便定好了的。”
霍令儀聽聞後話終究抬了視線,她看著麵前這雙未掩擔憂的眼睛…心下還是止不住一顫。
…
簾子就被人打了起來,一個穿戴素色襦裙的女孩走了出去。
七月的夜還是有些涼得,霍令儀披著一件外套,手中握著一盞杜若先前奉來的安神茶…風打過屋中的珠簾傳來清脆的聲響,她手掩在紅唇上悄悄打了個嗬欠,待用完一口茶才低垂著一雙鳳目看著跪在跟前的人:“我聽杜若說你來找過我幾次,但是出了甚麼事?”
霍令儀握著他的手便蹲在拔步床前看著他,口中是悄悄哼著一首兒歌。
“我不管林側妃究竟是來不及、還是感覺冇需求,可有一話今兒個我卻得與你好好說上一回――”
霍令儀說到這是把手中扣著的茶蓋重新蓋在了茶盞上,待掩住了那股子茶香,才又開口說道:“今兒個在他身邊服侍的人是誰?荷花池那處行來走往的又有甚麼人?明曉得雨天路滑,荷花池那處服侍的李婆子何故不早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