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是稍稍停了一瞬,跟著才又一句:“令君固然年幼,卻也不是不知世事的小孩子…現在父王棄世,荷花池離他住處又甚遠,他是如何會想到去阿誰處所?但是…他身邊有甚麼人攛掇?”
花廳重新歸為喧鬨。
林氏這話還未說完,便被霍令儀先打斷了話。
…
林老夫人聽聞這話擔憂漸消,心中也多了幾分光榮。
霍令儀眉心舒展,聲音也跟著揚了幾分。她的指根仍扣在茶蓋上,茶香四溢,在這屋中緩緩散開…而她看著林氏的麵色卻又跟著沉了幾分:“林側妃,你要曉得現在躺在裡頭的是甚麼人,他是我們信王府的世子爺,是下一任的信王!”
簾子就被人打了起來,一個穿戴素色襦裙的女孩走了出去。
她袖下握著帕子的手緊緊攥著,等平了心下這一口氣她才站起家朝人屈膝一禮,口中是跟著應了一句“是”。
霍令儀見此忙把他的手重新收進了被子裡…
她與霍令儀打了這麼多年交道,自是曉得她的本性…打先前霍令儀讓她出來,她的心中便已有了幾分瞭然,這位初初歸家的郡主這是要來與她秋後算賬了。
令君落水,家中的大夫也剛好歸家不在,若不是本日她特地先去請了李神醫,由得這府中的人再去請大夫,一來一去不知要費多少工夫。
她一向都曉得霍令儀不是個好性子的主,隻是這麼多年,這還是霍令儀頭回在如許大庭廣眾之下如此不給她麵子…她扣著茶蓋的手收緊了幾分,紅唇緊咬,麵色也閃現出幾分尷尬,連帶著聲音也跟著低了幾分:“這些,我還來不及去調查。”
現在看來,哪有這麼巧的事?
跟在她身邊服侍的丫環名喚初拂,瞧著這幅景象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她是跟著林氏一道陪嫁進王府的,自是曉得她這位主子常日瞧著一副端莊風雅的模樣,暗裡卻最是小性不過。
她方要開口勸人――
林老夫人聽聞此言,立時就變了神采。
林氏聽到這話,麵色卻止不住是又一變。
霍令儀一麵說著話,一麵是把手中的茶盞落在一側的茶案上,她的雙手交握放於膝上,行坐得體、儀態安閒,倒是最好的貴女模樣:“祖母和母妃信賴你,由得你一個側妃執掌中饋這麼多年,不求你事必親躬,卻也得萬事用心…現在我們王府如許的環境,若這上頭的人行事都冇個章法,你又如何能盼著底下的人行事穩妥、萬般不出錯?”
霍令儀握著他的手便蹲在拔步床前看著他,口中是悄悄哼著一首兒歌。
霍令君伸出另一隻手謹慎翼翼得擦拭著霍令儀臉上的淚珠子,他一麵說著話,一麵是又悄悄咳了起來。
李神醫先前在寫藥方,聞言是與林老夫人說道:“世子福大命大,如果再差一會工夫,即便救回了這條命,隻怕這身子骨也得損了。”他這話說完是把寫好的藥方交給知秋,說了幾句服用的體例,跟著是又一句:“按著這個藥方,每日三服,世子年幼,這陣子你們還得好生重視著。”
“嚴峻?”
初拂見她出去忙跟著屈膝一禮,口中是跟著一句:“二蜜斯。”
雖說此次霍令儀返來的早了些,有些事還來不及安排,不過亂來一個冇管過家的小丫頭卻也充足了。
暖色燈火下――
她這話的確是嚴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