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薑嫿道,“珍珠,去喊王媽媽和秦媽媽過來吧,就說我這邊要發賣幾個丫環。翡翠去房中瞧瞧,可有少了甚麼東西。”兩位媽媽是許氏身邊的人,都是許氏的陪嫁丫環,過來薑家已有十幾載。
許氏歎道,“我已讓人去喊了王媽媽過來,等她過來,娘會細心問問她的。”
暮色西沉,天涯透著朝霞,明兒是個好天兒。
見薑嫿如鬼怪一樣醜惡的麵龐上滿是血跡,薑映秋有些心慌,喊道,“來人,快把她給我送歸去……”
“不必伸謝,本日反倒是我幫了倒忙。”薑嫿笑的眼如新月,跟何氏揮揮手。“姑姑,我便先歸去了,他日再見。”
幾個丫環的確不覺得然,表女人和女人乾係好,常日表女人也總上門來找女人,兩人乾係密切無間。女人的房也是讓表女人隨便進的。再者女人性子暖和,從未跟她們發過脾氣。
薑清祿昏倒前,謝妙玉就眼饞這鐲子簪子和這白狐裘大氅,跟薑嫿借過兩次,薑嫿都期呐呐艾的拒了,說這是爹爹送的生辰賀禮不能送人,除了這幾樣,屋子裡其他東西都隨便她拿。
回至西園正房,薑嫿在廊廡下坐了整整一夜,晨光熹微時,她順著抄手走廊從薑宅後門分開,摸索到販子,她冇帶帷帽,臉上的疤痕醜惡不堪,世人皺眉遁藏。
明天他們就要回了啊,薑嫿坐在廊廡下的小杌子上模恍惚糊的想著,指甲無認識的摳著掌心,手掌心很快血肉恍惚起來。
薑嫿進西次間,靠在榻上安息,翡翠出去叮嚀小丫環們端熱水出去盥洗,珍珠去小廚房沏了壺參茶過來,薑嫿洗手淨麵,抿了口參茶才問,“甚麼事兒?”
薑嫿漸漸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搖擺晃擠出人群,垂垂行遠,走了一個時候她來到高家門前,眼眶漸紅,有血淚湧出,上前扣響門環,很快有人開門,瞧見一麵貌醜惡眼眶出血的女人站在門前也給嚇了一跳,“哪兒來的瘋婆子,從速滾蛋。”
菩薩心腸?薑嫿不語。
郎中幫著把傷口洗濯,查抄過才說,“冇甚大礙,止了血就好,往跋文得每日塗抹藥膏,這傷口還不至於留疤。”止血,塗抹膏藥,又叮囑一番,飲食平淡,開了藥膏給薑嫿。
望著馬車垂垂駛出巷子,燕屼才扶姨母進到院裡,還聞聲姨母嘮叨,“真是個好女人,可惜咱家太窮,不若娶來給阿屼做媳婦兒多好呐,哎,你都二十了,何時才氣娶個媳婦兒返來。”
薑嫿笑道,“張神醫本來存了一絲憐憫之心, 大抵也是見我不幸,這才承諾了。”
薑嫿昂首望去,眼裡有了些神采。
“但是感覺我一團和藹,從不懲罰你們,便隨便亂來我,做事也不上心?”薑嫿緩緩道。
這是二等丫環玉石兒,常日珍珠翡翠如果不在,就由她管著薑嫿院裡的事兒。
薑嫿讓珍珠把票據交給許氏,同她道,“娘,您先瞧瞧這東西,我帶小妤兒去外頭玩會兒。”
常日表女人的確是能夠隨便收支女人的房間,今兒不知女人如何俄然發難。
王媽媽是許氏身邊白叟,薑嫿不好多拿主張,把丫環們清算的票據和本來庫房的清單一同給許氏送了疇昔。許氏剛陪著薑清祿和小薑妤吃完早膳,小薑妤見著薑嫿眼都亮了,軟軟的喊,“大姐姐,小妤兒想你啦。”
“對了,今兒不是另有一名沈大人也回姑蘇探親嗎?如何還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