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輝說得不錯,皇上已經不是疇昔的周王,也不再是東宮儲君了,當他坐上龍椅權座,滿朝文武都是他的臣子,他並非隻要潛邸時的舊臣能夠依靠,而潛邸舊臣,考慮的也不再是主君的權益,慮事當以社稷民生為重,偶然不免會與君上爭論,帝權與相權之間的角力,在所不免。”
轉眼華晏五年,大皇子已經八歲,天子仍未露意立儲,朝野垂垂有了暗議,因為喬氏已封貴妃,聽聞天子對2、三兩位皇子非常寵嬖,又令人難過的是皇後所生的公主竟然未夠一歲便短命,據傳皇後極其哀思,衛國夫人入宮住了好久安撫,皇後畢竟還是為此大病一場。
如許的閒言碎語竟傳到了壽康宮太皇太後的耳裡。
蘭庭拉了春歸的手:“以是,不管是晉國公還是太師府,這時都當謹慎一些,皇後千萬不能在這時因為朝野的流言流言,又或是內廷的風波變折,急著籌劃立儲之事。”
但惠嬪思慮卻更深遠:“娘娘,自從貴妃膝下有了兩位皇子,野心便垂垂坦露,這回聖慈太皇太後乾預後宮之事,也必定有貴妃在後遊說,但是,六宮之事,皇上豈能一無所知?但皇上並未禁止,彷彿並無貳言……”
把明珠喚去好一番責備:“皇上那裡有如許的狠心,都是你昔年擇妃草率,才讓皇上擔此非議!我看你實在冇有執管後宮的賢達,我本日便替你下這決定,此後後宮的人事,你讓貴妃協管,大小事件都和貴妃籌議著治辦。”
“後宮莫問朝堂政事。”易夫人感喟一聲:“娘娘要沉得住氣,不時候刻都莫忘了娘娘不再是董門的女兒,罷瞭然母範天下,是天子嫡妻,慮事當以皇上為重,不然隻計算一姓一族的繁華,一味的爭權奪利和疇昔的高氏、江氏又有甚麼辨彆?大皇子是嫡宗子,隻要娘娘不與皇上離心,殿下本身無犯錯誤,皇上便不會等閒挑選立庶幼為儲,此時不爭,便占上風,信賴皇上雖用衡量掣肘之術,但也必不容喬、唐一派貪慾過分。”
隔年,明珠和喬氏接踵有孕,而蘇昭儀晉位惠嬪。
而這回采選,安平郡王妃也終究擇定了。
蘭庭點頭:“為了後金一事,皇上和內閣已經爭論了多回,當時許公、沈公及我都不附和開戰,李、郭二位對於軍政慣持中立,見內閣無人附和開戰,他們也都成心打太極,皇上調唐潼之入閣,實則是均衡掣肘之術,唐閣老天然也心知肚明,以是非他媚上,而是不媚上,他便在內閣待不下去。”
而自今上繼位以來,大力推行各項政令實施,國朝的積弊有了極大改良,許閣老因而功成身退,告老致仕,現在的首輔雖則是沈決明,不過新近入閣拜相的唐潼之卻與貴妃之族有姻親之好,這讓廟堂局勢更加撲朔迷離。
據傳是安平王妃曾經小產過一回,傷了身材,彷彿再也難以有孕,故而販子間不知何時又生謊言,都說董皇後當年擇妃時就曉得安平王妃有不敷之症,這該當是皇上的授意,看來皇上仍然對安平郡王心胸猜忌,成心斷絕孝穆天子一脈子嗣。
春歸也能瞭解易夫人的焦炙,勸道:“皇上春秋鼎盛,且這纔是華晏元年,不急著立儲也在道理當中,且大皇子過早被立為儲君一定見好,向來儲君身後便不免有一股權勢,便是史乘上,皇子居儲位太久,君父心生疑忌之事也很多,母親當然也明白這此中的事理,當然焦炙,當也不會行動急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