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慎遠坐在羅宜慧的右手邊,淡淡地說:“宜寧,到三哥這裡來。”
說的很有事理,陳氏的確該均分炊產。
這些年兄弟之間隔閡很多,雖是同胞的兄弟,但相互也冷淡了。大嫂的意義就是他的意義。
羅大爺早就跟陳氏說過,他這個二弟冇吃過苦,向來都過得一帆風順。想從他動手很輕易。
那他豈不是早就在算計了……宜寧看到她三哥苗條的手指,俄然不曉得應當說甚麼。
林海如聽了就忍不住,立即拍桌子站起來:“好你個陳蘭!常日不是傲岸得很嗎,今個計算起來,我看跟那販子的窮酸婦人也冇甚麼兩樣。宜寧分了點東西你看著就眼紅了?那邊頭不但是老太太留下的東西,另有她生母留給她的,一定也要全算進產業裡?”
林海如則捧著帳本感慨:“本來我們家還挺有錢的啊!”
“眉眉,我陪你歸去洗漱睡了吧,不然你明日早上又起不來了。”羅宜慧甚麼都冇有說,哄宜寧牽住她的手。最後看了羅慎遠一眼,牽著宜寧往配房去了。
她跟羅成章說:“二弟如果不嫌棄,我也持續管著。你大哥也是這個意義。老太太還在的時候,交了些到慎遠手上,他年青氣盛的,怕管不好家中的碎務反倒誤了他讀書。不如把那些也交由我管著,二房的吃穿用度是必定不會少的。”
如果長女冇找他談過,就這麼讓了大房倒也無所謂。他不是不曉得大房的那些事,隻不過他和老太太一樣,想著家宅安然最要緊,以是冇有說過甚麼。
他現在丁憂,本來朝廷的職位就艱钜了。如果再傳了家宅不寧的話出去,讓禦史參他一本,恐怕有的是他的苦吃。那幫禦史可不管甚麼青紅皂白的,有事冇事就去皇上那邊上幾本摺子,多大的官他們都不怕。
看到陳氏半天說不出話來,羅宜慧才持續笑道:“大伯母您可莫要活力,我母親是直脾氣,說話口無遮攔的。大師都是一家人,您可彆氣壞了身子。我看母親是曲解大伯母了,大伯母一貫是視財帛如糞土,如何會為了祖母留給宜寧的一點金銀,平白奪了二房該分的東西呢。大伯母定是說的打趣話。”
“大哥說得對,此時分炊的確是不孝。”羅慎遠淡淡說,“我們也冇有把話說完,分炊並非真的分炊。而是把兩家的碎務和田產、房舍分開了算。但是先人的祭奠還是在一起的,也是儘了孝道了。再者分開了算,也免得今後有甚麼爭論之處,這反倒是家宅平和的體例,實在冇有甚麼不孝的。在外看來,羅家還是本來的羅家,就算是話傳了出去,也隻會說羅家兄友弟恭。大伯父覺得如何?”
林海如聽到他的話,想起當日宜寧哭得喘不過氣的場景便氣得顫栗!這事一向冇有跟陳氏算賬,現在反倒讓羅山遠給倒置吵嘴了。她當即就笑道:“照二少爺這個說法,大嫂讓宜寧搬去鹿鳴堂也是為她好了?鹿鳴堂久無人居,早已破敗,宜寧一個孩子住在那邊,大嫂又是甚麼心腸!”
宜寧在旁看的也想鼓掌,長姐程度太高,她如果陳氏,也會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宜寧轉頭對三哥揮了揮手,冇來得及說甚麼就被長姐牽著走遠了。她隻看到羅慎遠停在那邊,黑夜裡一道孤傲的剪影。燈籠的光隻照得見他的身側,卻看不清他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