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峭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不想叫世人曉得……除了殿上最高那位還能誰?如果他出去刺探動靜,不慎反把動靜傳了出去,一個不好,那便是抄家滅門的禍事!
這類赤裸裸的威脅,嶽欣然隻微微一笑轉而提及另一件事來:“本年真是可貴的好年景,風調雨順作物歉收……隻不知為何,廚房送來的賬冊上,糧食價目不降反漲。”
不必她開口告狀,嶽峭已經開口斥道:“些許風吹草動你們著倉猝慌的是甚麼模樣!後宅深閨,貞靜為要!妄議軍國大事,成何體統!在衙上,妄議朝事皆是杖責三十毫不輕饒!且都好生給我在後宅待著,閉門思過!”
宋嬤嬤心中一跳,莫非這三娘子要以此事為引子來撕擄?那她可就籌算了算盤!夫人在銀錢采買上管束峻厲,那賬冊是絕計不會有誤的。
星宿下凡的三娘子
嶽夫民氣慌意亂,隻道:“使君!她定是胡說八道是不是!就算要兵戈,成國公也必是戰無不堪的!……使君快派人出去刺探!阿四,阿四這可如何辦哪……嗚嗚……”
嶽峭踏出去時,身上猶自穿戴見客的大衣衫,頭上的進賢冠都未及摘下,皺著眉頭,神情冷然不悅,顯是宋嬤嬤已然回稟過,他鋒利視野直直落在嶽欣然身上。
嶽欣然隻微微一笑:“叔父經驗得是。”
想到阿誰名字,再聽到耳邊嶽夫人和四娘子的崩潰叨唸,嶽峭大喝一聲:“閉嘴!”
嶽欣然隻作不知,施禮問安。
嶽欣然點頭:“叔母治家有方,我自無疑問。秋收之日,糧價卻不降反漲,必是市道上的糧食不增反減纔會這般……若非北狄扣邊,糧草先行,我實不知誰還敢在京畿重地有如許大的手筆,叔母你說是不是?”
再如何諱飾動靜,可如士卒征發糧草運送之事倒是必不成少,定會有蛛絲馬跡。叔父本日早早返來宴客,想必散朝必早,不知朝會以後,五兵、度支、左民這些相乾職司的官員可有一併離宮?”
嶽峭不由想到了另一張神情一樣淡然的麵孔,隻言片語推決軍機大事,輕描淡寫於廟堂翻雲覆雨,那樣神鬼莫測的手腕他亦是見地過的,見地過很多很多次……他嶽峭辦不到,可這世上確是有人能辦到的。麵前雖是一介女流,倒是那人獨一的血脈!
彷彿並不曉得本身扔下的是如何一道巨雷,嶽欣然還是不緊不慢隧道:“此戰來得蹊蹺,應得倉促,必然不會順利,朝廷需求再次出兵馳馳援,若定國公前去便罷了,如果安國公前去……”
阿田倒是有本身的事理:“我曉得呢!傳聞天上的星宿不能隨便乾預人間之事,”她偷偷看了看天上,才謹慎翼翼隧道:“隻是想三娘子覺著能夠的時候便幫上一幫呀……”
現在風雨欲來,內憂內亂絕非一日,已是積重難返之局,便是身在局中,冇有翻雲覆雨逆轉六合的手腕怕也難力挽狂瀾……
宋嬤嬤和四娘子猶自雲裡霧裡,他們說著後宅的米糧與北狄扣邊有這般聯絡嗎?
主院人仰馬翻,嶽欣然亦不逗留,當即告彆而出。
嶽夫人一刻不敢遲誤,連連批示奴婢婢女行動起來。全部嶽府在嶽欣然短短一番話間,以正院為中間,掀起龐大的風波。
嶽峭此時才坐了下來,宋嬤嬤急不顛兒地奉上茶盞,嶽夫人已經決意要好好清算遂初院,嶽欣然纔不緊不慢開口道:“糧價之事若叔父不肯輕信……北狄已安靜多年,此次驀地來襲,戰事必然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