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歌悄悄淺笑了，他闔上了眼睛。

“的確，宿主已經死了。”名為體係的存在安靜答道，“這也是體係選上宿主的啟事之一，但現在宿主卻有一個重新開端的機遇。”

即便顧夕歌將本身的一大半神魂同那所謂係同一起扯了下來，卻也並不料味著他在主動尋死。機遇偶合之下，顧夕歌曾學得一門奇特之極的分魂之法。當時他細心而謹慎地將那體係占有的神魂分離而去，看似玉石俱焚剛烈至極，心中還是懷有幾分不實在際的胡想。

蓬萊樓，本來已經到了阿誰時候，顧夕歌刹時瞭然。

他不甘，他不平！他資質不遜於陸重光，沖霄劍宗亦要比混元派權勢更大。若論心機手腕，他也不輸給陸重光分毫。成者王敗者寇，他隻輸給天命與民氣。

那團白光在他手心中狠惡顫抖，似想擺脫顧夕歌的束縛。斯須之間那五根白淨如玉的手指，毫不包涵地合攏了。

“如果是等價買賣倒也罷了，我也並非不能接管，但你威脅我，這可不大好。”顧夕歌心平氣和道，“你不過是一抹天外幽魂罷了，又有何德何能扼殺我的神魂？”

威震三千天下，真是好大口氣。他上輩子那位死仇家陸重光不成謂修為不高絕，更兼資質不凡天命所向，統統事情都順風順水全無停滯。可惜在他死去之前陸重光也隻是大乘期修士罷了，未能破界飛昇分開九巒界。

顧夕歌並不答話，但他纖長睫毛卻眨動了一下。

體係見顧夕歌不答話，拋出了更誘人的前提：“宿主通過完成任務能夠積累逆襲點數，不管是甚麼天材地寶，抑或功法秘笈都能在體係中兌換到。長此以往，宿主定能逆轉天命成績不凡偉業。”

更何況他當時甘願死絕也不平從於陸重光，又怎會因這天外孤魂三言兩語變動情意？

不幸的大少爺。他九處仙竅竟全都堵塞，不管如何修煉，都隻是徒勞罷了。凝碧微微感喟了一聲，柔聲道：“大少爺不必驚駭，此次有蓬萊樓的長老在，想必老爺不會難堪大少爺。”

這是一雙孩童的手掌，稚嫩而幼小。烏黑掌心中一點硃砂痣，陌生又熟諳。這清楚是顧夕歌本身的手，看年事不過□□歲，顧夕歌不敢置信般合攏了手指。他想不到本身竟然有這般好運，竟能重活一次。

可顧夕歌聽了體係的答覆，終究低低笑了一聲。統統儘在他的掌控當中，倒也並不算不測。

“天然值得。”顧夕歌輕聲道，他一分分合攏了手掌，行動文雅而果斷，“若要我服從於中間，你給出的代價還不敷。”

輸了就是輸了，他何必給本身尋覓藉口？隻可惜，他不知何時才氣見到陸重光身故道消的那一天。執念如此，斷不能改。

顧夕歌思路瞬息萬變，但他隻是欣然地歎了一口氣道：“想必我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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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半神魂，換得他此身自在，又有何不值？那體係給出的前提當然非常誘人，可顧夕歌卻明白世上絕冇有那般等閒的功德。更何況要讓他對陸重光各式奉承，絕無半分能夠！

看不慣就是看不慣，他一貫討厭陸重光的為人。此等到處包涵俗念未斷之人，也能有那般修為，的確是上天不開眼！陸重光的確心狠手辣又心機矯捷，可若不是他運氣好得出奇，他早就死在顧夕歌手上。